她没有长辈,知道的并不太多。
哪里知道,经历一个情劫,还有许多的说法。
“后来?”
容瑾冷笑一声,又要往前迈步。
“你怎么老是走来走去的?”
君狸无奈地跟上他。
容瑾瞟了她一眼,没有坑声,又抬腿往前走去。
“后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君狸已经有些麻木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容瑾走进了秦宁给她安排的院子。
他似乎还顺便捏了个颇为高深的法诀,让周围的丫鬟都对他视若无睹。
这让君狸有些羡慕。
她这种走野路子的狐狸,对于容瑾这种不动声色就能施法的大气行为,向来都很艳羡。
“后来,她死了。”
容瑾慢吞吞地说道。
“死了?”君狸忍不住还要追问。
容瑾白了她一眼,走到床榻前掀开被子躺下,颇有些懒散的样子。
“我前面方才说过,柳树妖豁出性命救了沈誉生父,情劫没有过,当然是死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料想君狸必然还是不甚清楚,只好又接着对她解释。
“她所历的情劫,本是以大爱为开头,理当普渡世人,造福一方。只是她爱上了沈桓,又对他太过痴迷,最终选择了小情。本就损了根本,情劫又失败。最后也没能撑多久。”
君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秦宁说沈誉出身好,原来他来头这般大。只是......”
“只是什么?”
容瑾懒洋洋地问她。
“趁本帝现在心情好,你大可以多问上一些问题。”
“只是柳神为沈桓付出了那许多。按理说,沈桓就算不对她感恩戴德,至少也该敬重珍爱于她。可为什么还会有沈琅的存在呢?”
君狸有些不解。
若是凡间的风俗与妖界不同也就罢了。
可是她从前听那戏文,戏文里常常都唱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桓和柳树妖是两个,再加上一个沈琅的母妃,那岂不是“一生一世三只人”?
容瑾听完她说话,立马就把被子往上提了一提,遮住了脸,好像不打算同君狸说话了一样。
“你......”
君狸气极。
她转身就跳到床上,刚好稳稳地落在了容瑾的身上。
被子里的容瑾立刻闷哼一声,好像极为痛苦的样子。
君狸暗道了一声“不好”。
她从前常常喜欢这样,直接跳在床上。
左右她的狐狸身也没有多少重量。
刚才心里一急,下意识就和往常一样朝床上跳去。
一时半会儿没记起自己还是人身,哪怕再轻巧,也应该和原身有些差距。
君狸虽然有些不太确定,但由于担心容瑾真的受了什么伤,赶紧俯下身,想打开他的被子瞧一瞧。
“你没事吧。”
她见容瑾半天没动静,有些担心地问道。
容瑾随手将被子掀开,没好气地说:“还没死呢,急什么急。”
他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耳根有些泛红。
“真是笨手笨脚的丫头。”
他小声嘀咕道。
“此次确实是我错了,算我欠你一次,以后会还上的。”
君狸有些呐呐的。
这已是她能想出最好的道歉办法了。
她活的这两万余年中,有时候不免总是会这样冒冒失失的。
为了能让别的妖原谅她,她总是要帮她们去做一些事。
而这些白来的债款,她们总是不会拒绝的。
容瑾却看了她一眼,颇为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你可是用了什么香料?”
“啊?”君狸愣了愣。
“我方才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味儿,但却是好闻得紧,你可是用了什么?”
容瑾看似不经意地问她。
“我从未用过什么香啊。”
君狸摸着脑袋想了一想。
她能够摸爬滚打活到今日已是很不容易,哪里还有功夫去用什么香料。
“或许是在哪里沾染上的吧。”
君狸很是认真地说着。
“你若是喜欢,等此间事了。我就去打听打听。寻来了,立马就送来给你。”
容瑾摇了摇头:“这事不用急,我自由安排。”
“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了吗?这些日子,有些疲累。倒是没听仔细。”
君狸见状,心里更加愧疚。
她想着容瑾身为青帝,自然是不像她短短这一会儿的时辰,看着的那样游手好闲。
他为着她一个侍女,都这般奔波劳累。
也不知道平日里,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她实在不该太苛求于他。
“我方才问,为什么柳神为沈桓付出了那许多。可沈桓最后还是娶了沈琅的母妃。”
对此,君狸很是困惑。
莫非是她孤陋寡闻,不知道天底下还有同时爱上几个女人的男人存在?
容瑾笑着看了她一眼:“你这个问题,问得甚是有趣。可我又不是沈桓,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君狸站起身,在容瑾床边蹲下,样子颇有些乖巧。
“他怎么想的,还不太重要。可是,我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认真地看着容瑾。
容瑾一甩袖子,很利落地翻了个身:“你问我有什么用,你又不想嫁给我。”
“可是你是青帝啊。”
君狸不甘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有许多追随者的。你的观点,有时候就代表了他们的想法。也或许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容瑾听了她这话,又侧过身来,用手撑着头。
他这时脸色正经得很,只是发丝凌乱,又多了几分红尘气。
“问我的话......”
他好像是仔细想了一想。
“其实我只要一个就够了,只要我喜欢的那个。她喜欢吃什么,玩儿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纵着她,由着她,护着她。”
君狸有些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闷闷地说道:“你看起来可不太像这样的人。”
“哦?我是哪种人。”
容瑾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好了。”
君狸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说了一大堆,你都是在同我讲故事。可没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那你呢?”
容瑾认真地看着君狸。
“你同我说了这许多,说得天都快黑了。可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