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蝴蝶花样,随着君狸的走动间,却是多了几分灵动,仿佛是要飞走了一般。
倘若容瑾在那温泉池子里,回应了她的话,那么此刻他对自己说的这些,大约便算得上是有情人间的呢喃了。
而那温泉池子,也能算得上是她心尖上最重要的一处。
玉姝若要问起,她与容瑾是何时定情的,她便要说是在温泉池子里,洗鸳鸯浴的时候。
只可惜,这不过是她的一个痴梦,了无踪迹。
唯独惊醒后,她还要咬牙吃下容瑾递给她的那一碗蜜糖。
容瑾这话,到底是在叮嘱她:遇见危险了,他会舍命护着她。还是明明白白在暗示自己,遇见这样的事,她不过是在拖他的后腿,不如赶紧离去得好。
君狸想,自己这猜测也并非是太过矫情。
容瑾这反复无常的性子,还真是令人难解。
不过无碍,她向来敢爱敢恨,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考虑那么多,有时候反倒无用,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她心中的这点酸涩,总还是能忍的,总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那个倒霉鬼明怜上仙,她已经是够幸运的了。
明怜上仙费了这么多年的功夫,也未曾和容瑾多扯上一点关系。
明怜上仙成日里叫着容瑾“师兄”,可他什么时候答应过一声了。
可见在容瑾心里,君狸也该是特别一些的存在吧。
“你只顾着唠叨我了,却还没告诉我,你会教我些什么呢?”
君狸收回思绪,笑吟吟地看着容瑾问道。
容瑾略一沉吟,便说道:“我于乐道并不太精通,书法又太耗费时间,眼下你要学,只怕也是来不及的。不如棋与画,在这两样中,你各选一样。只要稍微有所涉猎,再取巧一些,应是不难。”
不难?
君狸笑了笑,反正也只能如此了,行与不行,姑且先试试吧。
她想了想,便道:“那暂且就先学画吧,棋之一道,看似不过陶冶性情,其实于鬼神来说,也可用作变幻莫测之术。我平生与人交往不多,难免落入陷阱,反倒不美。”
容瑾闻言,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本来以为,你不过是个蠢笨之人。幸运的是,还能认清自己,这很好。可见本帝身边果真没有朽木之才。”
朽木之才不可雕也
君狸默默地咽下了刚到嘴边,想要感谢容瑾的话。
她才疏学浅,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回到殿中后,容瑾就给了君狸厚厚一大叠的画,有关画的书,他却是没有给她一册的。
君狸有些疑惑,瞧了瞧容瑾身后书架子上,那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书卷,有些不甘心:“美人夫君,我还想再拜读拜读,你曾经读过的几卷书。”
容瑾似笑非笑地看了君狸好几眼,托着下巴,斜倚在书案后,好整以暇地吐出了几个字:“为什么?”
君狸心知容瑾看出了她的心思,却又不愿说实话。
说实话多没趣啊,再说这也不符合容瑾爱看戏的性子。
她想了想,便说道:“你我相识不久,你的性子和喜好,我都不甚了解。我便想着,倘若能有机会,一览你曾看过的书卷,或许便能从中对你有所认识。”
容瑾听完君狸说的话后,似乎是不甚在意,只点了点头换了个姿势躺下。
那把椅子似乎是专为他偷懒设计好了的,几乎便抵得上一张软塌了。
容瑾躺下后,只用手枕着头,一派慵懒模样,君狸便揣测着他是想要送客了。
她也懒得自找没趣,便把手中的画,又抱得紧了些,就打算离开。
容瑾却突然淡淡地出声了:“坐。”
他只是很随意地瞥了眼,见君狸手忙脚乱地护着怀里那沉重的一卷卷画,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却又很快隐去。
坐?坐哪里?
君狸愣了愣,四下看了看,这书房中却连个多余的物件都没有,显然平常少有人来。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容瑾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莫不是想坐在我身上,可又有些害臊了?”
君狸本就算得上是没脸没皮的人,心态好得很,鲜少有为什么事惦念多日的时候。
容瑾这一番话,却让她害臊起来,脸颊上立时就起了浅浅的红晕。
“才不是,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怎能经得住我这一压?”
君狸赶紧辩解,只是声音却无端放大了些,听着却是让人认为她底气不足。
“过来吧。”
容瑾轻笑一声,并未同她计较,只是拍了拍身下的软塌。
君狸却莫名有了些,想要和他对着干的冲动,便道:“我过来做什么,要过来也是你过来!”
话音刚落,一条白练便朝君狸卷了过来,柔和有力地在她腰间缠绕了一圈。
下一刻,君狸就被容瑾抱了个满怀,手中的画卷也散落了一地。
“蠢丫头,笨手笨脚。”
容瑾见自己的画,就这样被七零八散地丢了一地,不由痛心疾首地说道。
君狸撇了撇嘴,却并不同她一般见识。
她方才侧过脸来,便看见容瑾那一脸的笑意,可见这人是有多口不对心了。
君狸毫不客气地在容瑾怀里躺下,扯了扯他的头发,说道:“你什么时候,同女仙一般,开始用起披帛来了?”
容瑾慢吞吞地将缠绕在君狸腰间的带子解开,举在半空中扬了扬,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仔细了!这是本帝的腰带。”
君狸听他这样一说,便仔细瞧了瞧。
她本来还没太在意的,不管是腰带还是软剑,于她都无甚太大关系。
只是
君狸看着容瑾慢悠悠地就要把腰带往他腰间系去,连忙一把抢过了,说道:“谁说是你的了,这条带子,我方才已经用过了,便是我的。”
容瑾眼看着,君狸把他的衣服带子给严密藏起来,却只笑笑。并未太在意。
他只看着君狸,说道:“此番留下你,不过是还有话要说。”
君狸点了点头,径自玩着容瑾的衣袖,却不吭声,只等着他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