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太子殿下懒洋洋地瞥了君狸一眼,毫不在意地问道:“那你说说,该如何治啊?”
这事,没有哪个男子会不在意的。可他却是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
君狸心中一动,随即说道:“太子殿下,如何治病,我自有我的道理,断不会胡来。倘若太子殿下身子康健,那就更没有要治病的道理。只是殿下,应该也不会想自己的亲事,被旁人左右吧。”
苏北凌性子骄傲,就算左右他的人,是他这一世的生母,他恐怕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否则他便不会装作是身有隐疾了。
与其这般折腾他那父王和母狗,还不如就直接快快活活地娶了几个妃子,三宫六院的岂不美哉?
“有意思,有意思!”
太子殿下抚掌一笑,轻快地说道:“母后果真是眼拙了,留你这样的妙人当我的侧妃,岂不是屈才了。你很喜欢自作聪明,本殿身边就缺一个你这样的傻子,陪本殿吃喝玩儿乐。”
他笑得十分开心,盘腿坐在床上,眼睛亮亮的,话锋一转,又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芳龄几何?”
他这是什么话,前半截子夸她,后半截话损她。
君狸在心里暗暗咒了苏北凌几句,而后勉强看在容瑾的面子上,原谅了他。
她如今好歹算是初步取得了苏北凌的信任,也不愿为了这一点小事便给搞砸了。
“不知太子殿下怎么称呼,芳龄几何?”
君狸看准了这太子殿下是个驴脾气,非要和他拧着来才管用。
太子殿下果然乐了,朝君狸作了揖,才道:“小生苏北凌,上月刚行了冠礼。”
刚行了冠礼?
那就是二十了,君狸忍不住又打量了他几眼,心道苏北凌倒生了副好脸,看着却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而且这家伙都已经轮回转世了,却还抱着他那战神的名儿,不肯松手。
“我叫容梨,容貌甚是好看的容,梨花树下一美人的梨。”
君狸眨了眨眼,歪着头对苏北凌说道。
她倒是想说,是容瑾的容,君狸的狸,只可惜这战神眼下不过是个傻子,无知得很。
她再怎么说,也不过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好名字。”
苏北凌笑眯眯的,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忽然问道:“快午时了,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他问得认真,君狸见状便仔细思量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不如我们自个儿去庄子上捞鱼吃。”
她是来救苏北凌脱离红尘的,可不是来陪他享乐的,自然要变着法子折腾他,让他好好体会一下生而为人的苦处。
最好是能够生不如死,免得他心里还惦记着“好死不如赖活”这句话。
君狸还盼着早早回了三十三重天上,好多看容瑾几眼。
她只能待三月,眼下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怎么能不着急?
说是去庄子上捞鱼,不过是先试探试探苏北凌的底线,算是道开胃小菜。
凡事总是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的,也省得苏北凌皮娇肉贵的,一时之间吃不了苦,耍赖赶她出宫,这可就不好了。
苏北凌犹豫了片刻,清秀好看的眉死死地拧起,似是有些不满,说道:“去庄子上捞鱼,有什么意思。要去便直接去那荒山野岭,那阴气森森的树林后,准是藏着一条河,在那里面捞鱼,才算有些野趣。”
君狸听见他这样说,心里便多了几分喜意,看来这战神瞎折腾的本事,到了这凡间,也是一样厉害。
她连忙看向苏北凌,正要开口说话,却见他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就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苏北凌深深地叹息一声,颇为惆怅地说道:“容姑娘,你也知道,我是个没实权的废物太子。明明上月便行了冠礼,我父王却还是迟迟不肯仙去。朝堂之中,也无一人愿意帮我说话。就连这终身大事,也并非我可以做主的。就算是想出城,也是没什么法子的。若是偷偷溜出去,只怕还会被那些多管闲事的大臣给参上一本。”
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听着似乎是挺凄惨的。
世人都讲究孝道大过天,这太子殿下为子为臣,自然更得比旁人多注意几分。
如今他却反倒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盼着他父王早死,抱怨他母后对他管束太多
却像是与西越国这王君和王后,关系极其冷淡了。
君狸却有些狐疑,若是苏北凌真过得这样不好,又岂会贪恋红尘,他的亲弟弟苏北辰还至于那样着急吗?
就连容瑾,也是巴巴地把她给派了过来,若说是为了找个轻松的差事,来包庇她。
君狸可是不相信的,容瑾这家伙,她也算有几分了解。
他并不是那种会被什么情,给冲昏头脑的神仙。在这一点上,容瑾却然是比纯阳真君,要强上许多。
既然苏北凌的处境,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样糟糕。
就说明他这太子殿下当得极其安稳,西越国王君唯一的嫡子,又有这样的城府,还怕过得不好么?
君狸心里念头一转,盘算了一下,便决定显露出几分本事来。
也省得这太子殿下,总做出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拿她当个玩物,却不给半点信任。
这于君狸要办的差事,可是极为不利的。
君狸想到这里,便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莫慌,奴婢有个法子,能让太子殿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
“什么法子?”
苏北凌不由得有些好奇,这王宫可是他亲自把关的,里里外外不知安插了多少人手,哪怕多飞一只麻雀进来,他也能马上知道消息。
容梨这样说,莫不是找到了他的什么漏洞不成?
君狸清了清嗓子,摆了个手势,颇有些骄傲的模样,说道:“贫道自小没了爹娘,却有幸被仙人带去了海外仙山修行。这本事便是在家师处,修行得来的,唤作画皮,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