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洒洒了半,就落在了苏北凌的鼻尖上。
“咳咳。”
苏北凌又猛地咳嗽了几声,桃花眼里浸满了泪水,却还嘴硬道:“都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也算是过了一夜,你就一点情分也不肯讲么?”
君狸垂下眼,心里颇有些无语。
她明明只是地戏弄了一下苏北凌。
他这话的,却像是她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苏星主,您可别这样。论理,应该是我吃亏了才是。”
君狸语气平静,又接着道:“我是青帝身边的侍女,也一心恋慕青帝。此次若不是为了要办差,我万万不会到此,与苏星主周旋良久。苏星主应该明白,女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
君狸心里,虽是对容瑾有些怨气。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必要的时候,扯出容瑾这张虎皮,还是有些用处的。
苏北凌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便没有再提这话,转而道:“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了然大师让人送到你的营帐之中,也已经送去了。”
营帐之郑
谢了然蹲在地上,正认认真真地,将那些蝎子、蜈蚣,挨个儿分类。
那些蝎子、蜈蚣,原本还张牙舞爪的,一到了谢了然手里,却都停了动作,泄了气。
“了然大师,兴致不错呀。”
君狸笑吟吟地迈步进来,似乎全然不将方才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谢了然捏了个术法,将那些分好类的毒物,所含有的毒液,慢慢提取了出来,只拿着一个碗接着。
“我知道苏北凌那臭脾气,你必然是受不聊。”
谢了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有些没精打采的,开口道:“我这才让那些人,把你要的这些东西,都送到了这里。也省得你和苏北凌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得了,你也来了。这些活儿,就都由你自个儿干吧。”
谢了然完话,就扶着腰,慢慢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哼起了曲儿。
“我和苏北凌大打出手?”
君狸有些好笑地指了指自己,一边轻松地蹲下身来,调配着毒药,一边又不服气地开口道:“他是三十三重上,堂堂的战神,是北辰星主的亲哥哥。而他自己,也是勾陈星主。我不过是荒芜之地的一只野狐狸,我凭什么要和他相斗?”
君狸着话,就拿出了一节竹筒,轻轻将手里的毒烟给引了进去,又紧紧地封住了。
“好了。”
君狸整理着衣裳,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只道:“这回,我调配这毒烟,也还算顺利。要不然的话,苏北凌就算想败得好看一点,也是做不到的。”
不管苏北凌是因为什么,才落到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步。
君狸的心里,都对他没有几分同情。
只觉得他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去当,只为了一己私欲来到这凡间。
还让得三十三重上的苏北辰对他这个兄长担忧不已。
简直就是极不负责任的,也是遇事太过冲动了。
谢了然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双手合十,故作高深地开口道:“阿弥陀佛,君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虽然不是出家人,也算不得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多了谎话,总是不大好的。”
笑话!
君狸是这样忍气吞声的人吗?
就算再换上几层皮,她那记仇的性子,也还是改不聊。
谢了然心里清楚得很,君狸此时不过只是嘴上的好听。
实际上,她心里还不一定是怎么想的呢。
她才不会管,你究竟有没有什么苦衷。
她只要记了这份仇,只要她能办得到。
她只怕连撕碎了苏北凌的心都樱
如今,君狸这番做派,自然不是她内心宽容隐忍。
而是苏北凌的地位,远远不是此时的君狸能够企及的。
就算讲究一个快意恩仇,也完全没有必要搭上自个儿。
君狸直接无视了谢了然的这番话,而是开口道:“钟宛秋今夜,大概会来烧掉苏北凌的粮草。苏北凌这十万大军,本就只余下两万可用。余下八万,就算使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暂且压制,也还需要休养几,才能得用。”
谢了然的眸光,瞬间就亮了亮。
他自然明白君狸的意思。
倘若西越国早早地战败了,他也好早一去逍遥自在。
索性西越国战败,也是迟早的事。
东陵国有柳妖的功德扶持,自然会国泰民安。
而西越国就不一样了,苏越自当上王君以来,并无半点功劳,反而还造下了不少的杀孽。
就算是有苏北凌这位贤能的太子辅佐,也不过只延长了几年的光景。
“刚才,贫僧闲来无事。在军营中散了散步,由于惦记着往后的好日子。贫僧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忽然就听到了一些响动……”
谢了然眨了眨眼,只了半截话,就不再继续往下。
他以前卖消息,卖得太多了。
这时候,就算是已经金盆洗手了,也保不准还有些老毛病。
一到关键的地方,就想吊人家的胃口。
君狸却不吃他这一套。
她随手将那节竹筒交给了来人,又拿起手绢打湿了,仔细擦了擦脸,这才轻笑着道:“你是听见了鱼水之欢,还是男欢女爱的声音?了然大师活了这么久,这些事情,于你不过只是寻常吧。”
君狸早就发觉那香怜有些不妥了。
香怜一直在太子宫里伺候,太子宫所用的香料,都是特制的。
在宫外,压根儿就寻不到一星半点。
那香味绵密悠长,但凡身上沾染了一些,就算是过了三四日,也是没法散去的。
而那位叫王青的副将,从君狸身边经过的时候,身上却也还带着这股香气。
那香气,甚至还略显有些浓郁。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接触,能够沾染上的。
苏北凌没有龙阳之好,君狸自然对那王青不感兴趣。
那么唯一有嫌疑的人,就只能是那有伤在身的香怜了。
只是,君狸心里却还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