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钟宛灵也不例外。
甚至于,还比钟宛秋更呆傻一些。
钟宛秋好歹只是不会变通,这钟宛灵就纯粹只是个傻子了。
他好歹还穿了一身僧衣呢。
钟宛灵在月娘那里,还算是个机灵的丫头。
怎么轮到他,反而变得傻乎乎的。
“钟姑娘,你怕是误会了。他并非是什么太子妃,我才是。”
君狸见他们,越发闹得不像话,便轻蹙了眉。
钟宛灵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君狸几眼,眼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嫉恨。
君狸将她这点情绪,收入了眼底,却并不为所动,而是开口说道:“小丫头,你是为了沈誉才来的?”
君狸俯下身看着钟宛灵,眼底划过一道微光,脸上却还是充满了笑意。
钟宛灵低下头,头发也跟着披散下来,便显得她脸更小了些。
但是,她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毫不客气的,只道:“太子妃不都应该端庄守礼的吗?我看你长得妖妖艳艳的,哪里像是个太子妃,分明就是个妖妃!”
钟宛灵绝口不提沈誉的事。
不过她这话倒是不假,她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本宫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明日两军对垒之际。本宫先杀了你祭旗。”
君狸眼神一厉,语气却还是温温柔柔的。
妖妃的做派,简直被君狸给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丫头,自己没办法勾住男人的心。反倒来这里,和姐姐大吼大叫。看来,你家里的长辈,没有教过你怎么好好做人啊。”
君狸还嫌不够,只紧紧盯着钟宛灵,慢条斯理地说道,嘴角处带着几分嘲讽的弧度。
直看得钟宛灵垂下了眼,似乎是服了气,不敢再与君狸叫板。
谢了然都被君狸这有些突兀的变脸给惊住了,险些真以为君狸要杀了钟宛灵祭旗。
幸好他刚要问出口的时候,便被月娘一把给捂住了嘴。
“老妖婆,你这是做什么,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
谢了然没好气地扯开了月娘的手,翁声瓮气地说道。
月娘长得美,这一点谢了然也是承认的。
但是这美人却不是个好对付的。
谢了然喜欢美人,但也只是喜欢能让他放松的美人。
月娘这样的,谢了然一想起来,心里就会立刻生出些警觉。
“谢公子,如果月娘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年纪,似乎比月娘还要更大一些吧。”
月娘浅笑着,不动声色地瞥了谢了然一眼。
谢了然轻哼了一声,懒得再与月娘计较。
但经过月娘这一番打岔之后,他也看出了几分端倪。
君狸似乎是存心要激怒钟宛灵啊。
只是不知道,君狸心里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这钟宛灵身上那点妖力,浅薄得很。
只随便掐两个诀,就能用得一干二净。
到了那个时候,钟宛灵就跟待宰的猪一样。
连有几把力气的凡人,也比不上。
谢了然是真有些好奇,君狸刻意要激怒钟宛灵的缘故。
莫非这小丫头,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利用的。
谢了然虽然很好奇,却也知道此刻并非是问话的好时机。
索性以钟宛秋的本事,以及苏北凌的无所作为。
只怕明日一早,这西越国就会战败。
到了那个时候,西越国跟亡了国也差不多了。
君狸要做些什么,到了那个时候,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好生热闹。”
苏北凌忽然走了进来,缓缓地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安好。”
月娘坐在原处,不闪不避,只轻笑着点了点头。
苏北凌看到她,眼神就凝了一凝,转而又笑着说道:“那位从东陵国来的客人,现在在何处?本殿的两个奴才,经不起拷问,已经全招了出来。本殿也不打算与客人计较,不过是两个奴才,客人要是喜欢,拿回去便是。”
钟宛灵听到苏北凌这番话,眼珠子动了动,便抬起头,朝他望去。
“西越国太子,”钟宛灵脆生生地说道,“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还有脸来管本姑娘的事?”
钟宛灵有些放肆地笑着,笑声却异常空灵。
她生得娇俏灵动,杏眼里像汪着水似的。
就连雪白脚腕上,戴着的那一串精致小巧的金铃铛,也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北凌却是不吃这一套的,眼神就冷了冷。
他第一次见君狸的时候,只因为瞧着君狸极不顺眼,便动了要杀了君狸的心思。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钟宛灵,还拿着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往苏北凌心里最柔软的那处捅。
苏北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殷红的唇悄然抿起,眼里带着三分阴森。
钟宛灵却撇了撇嘴,并不觉得害怕,还不服气地嚷嚷道:“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放了姑奶奶。再好好与姑奶奶打上一场,乘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君狸听到这里,哪怕她存心要拿钟宛灵作筏子。
这时候,也不免对钟宛灵生出了几分同情。
这天上地下,能打过苏北凌的人,只怕也没有几个吧。
钟宛灵若是知晓了苏北凌的真实身份,恐怕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你”
钟宛灵正不屑着,忽然就发觉脸上一凉。
她吓了一跳,胆颤心惊地朝下看去,却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正紧紧地抵着她的脸颊。
那匕首尖上,似乎还淬了毒,有些诡异的蓝。
钟宛灵已经来不及疑惑,苏北凌为何能够无声无息地贴近她,让她没有半点察觉。
她现在就只是一味地惊惧着,生怕苏北凌一时想不开,就拿刀划破了她的脸。
钟宛灵来此之前,本还是信心满满的。
她打听了许久,才打探到沈誉喜欢的人的下落。
故而,在她带兵烧掉西越国大军的粮草之后,才会待在原地,死活也不肯离开。
她就是要来看看,沈誉喜欢的那个女人,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
钟宛灵也自信,这些西越国的寻常将士,就算再骁勇善战,也对付不了她。
毕竟,西越国内,几乎没有妖久留过。
哪里知道,她这一时不慎,便在阴沟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