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越国太子妃,我改变了主意。”
钟宛灵的目光在君狸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地移开。
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冷笑着说道:“我打算毁了你的脸。我想过了,如果只害了你的命,是没有用的。沈誉虽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但是他还会惦记着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可我若是毁了你的容貌。你说,沈誉他看着你这张恶心的脸,他还能吃下饭吗?”
君狸没有说话,却还是目光温和地望着钟宛灵。
钟宛灵咬了咬牙,总觉得君狸的眼里带着些轻视。
她瞥了几眼自己的爪子,又还嫌不够尖利,便从随手带着的荷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尖刀。
“我差点都忘了,”君狸看着钟宛灵拿出的那把利刃,忍不住笑着说道,“钟姑娘的脸,好像就是这样被毁的。”
只是。钟宛灵似乎对自己的容貌能够恢复,这一点颇为自信。
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带着伤跑了出来。
钟宛灵听得,心里便更像是火烧一般。
正如君狸所料,钟宛灵确实不大担心她的容貌会被毁掉。
毕竟,钟宛秋就算已经不是鬼帝,手里总还攥着不少的宝物。
要恢复钟宛灵的容貌,甚至于将她的容貌变得更美,应该也不是难事。
钟宛灵拿定主意以后,随即冷笑了一声,就要往君狸的脸上划去。
她这把尖刀上,可是涂抹了不少毒药的。
钟宛灵曾拿这种毒药,毁了不少女子的脸。
被这毒药沾上了伤口的女子,无一不是从伤口处开始溃烂,直至全身,恶臭无比。
最后全身皮肉便会一块一块地往下掉,直至掉到只剩一把白森森的骨架为止。
钟宛灵对君狸的厌恶,已经到了极深的地步。
她当然不想让君狸死得那样轻松,却又不愿意让她活得太久。
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君狸在万念俱灰、众叛亲离之中,凄凉地死去。
钟宛灵刚动了这个念头,手中的利刃便直朝君狸而去。
谁知道,那把利刃在还没有碰到君狸的时候。
君狸便温柔地朝她一笑,径直便撞了上来。
那把利刃刚好便插入君狸的心口里,随即便喷出大量的鲜血。
直溅了钟宛灵满身都是。
君狸却还朝钟宛灵笑着,是极其温柔的,眼底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神采。
钟宛灵杀过不少人,但还从没见过,有人临死之前竟然是这般神态。
她心里惊慌,手上就不住地发抖,双手一把握住那把尖刀,就拔了下来。
君狸的身体失去了这股力道的支撑,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钟宛灵脑子里一片空白,却还是知道要赶紧逃走的。
她不断哆嗦着,就想要捏个术诀离开。
术诀刚刚成形,却又被人给打断了。
钟宛灵有些胆颤心惊地回头一望,就被人给反手押在了地上。
“钟二姑娘,要麻烦你受些委屈了。”
月娘神情温柔,轻言细语地说道。
钟宛灵刚想大叫,就被月娘这副神态给吓住了。
刚才君狸就是这个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君狸!”
苏北凌和沈誉刚刚又商议了一会儿,才刚结束,便听到了君狸的消息。
“怎么回事?”
苏北凌急忙把君狸扶了起来,一只手按住君狸的脉,随即眼神就露出些古怪。
他一把将君狸抱起,便朝着沈誉说道:“君狸受伤很重,我先带她回三十三重天上去,就不劳烦沈王君挂心了。”
沈誉的脸色阴沉,紧皱着眉。
他本来想上前察看君狸的伤势,却被苏北凌三番四次地给拦了下来。
沈誉的修为,自然是不如苏北凌的,只能是无可奈何。
苏北凌却笑了笑,本就艳丽的面容,此时更是光彩照人,便道:“两位保重,本星主这就离去。以后有缘再见。”
沈誉见此,忽然心里也觉出些不对来。
他本来还有些不大放心,拿定主意要跟着苏北凌一同前去。
这时候,他却是停住了脚步,只看着苏北凌抱着君狸消失不见。
“沈誉……”
钟宛灵瞧见沈誉前来,不由得心底生出了些希冀。
连同方才,苏北凌说的“三十三重天”之类的话,她都没有听全,只顾着眼泪汪汪地盯着沈誉看。
“钟宛灵。”
沈誉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救你?”
钟宛灵当然没有这么天真,连忙说道:“沈誉,你忘了我姐姐吗?你和她曾做过交易的。她帮你打赢了这一仗,你这就要过河拆桥了吗?”
沈誉的眼神有些复杂,还有些好笑,只道:“钟宛灵,你姐姐这么聪明,你怎么就如此天真?”
钟宛秋却是与沈誉做过交易,不过沈誉却是几乎没有得到什么。
钟宛秋要走了沈誉名下的两个铺子,还拿走了这次打仗所能得到了一些气运。
沈誉压根儿就不欠钟宛秋的,反而是钟宛秋使了些心计。
要不然,这次东陵国与西越国的战事。
沈誉不管派什么人前来,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我也算是从王室的刀光剑影中间,厮杀出来的。为了争夺权势,我想方设法与我不喜欢的女子订亲,即使那个女子天天都想着要如何置我于死地。为了得到王君之位,我也曾利用过我喜欢的女子。钟宛灵,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受你那个已经半废的姐姐掣肘?”
沈誉淡淡地说道,眼底便是一片冷意。
倘若钟宛秋,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鬼帝。
沈誉或许还会有所顾忌。
只可惜,钟宛秋如今是自身难保了,更别提还要去对付别人。
“可是……可是……”
钟宛灵急急地找着说辞,忽然就眼睛一亮,连忙开口说道:“你如果真是这样不好,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姐姐领兵,为什么要照顾我?我知道,在你们凡人眼里,女子通常都是不能领兵的。”
沈誉还没有开口,月娘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这钟宛灵的天真懵懂,也委实太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