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狸瞥了她一眼,便将钟宛秋的手给扯开了,只道:“等你真的要死了,再与我提此事吧。hinabke”
君狸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向城里走去。
正在君狸与钟宛秋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城门便已经开了。
君狸走到茶棚旁边的时候,却在不经意见瞥见了一个青衫男子。
那男子面容清冷,微微动了动嘴角,遥遥地向她举起了茶盏。
君狸并不想多看他一眼,这人就是钟宛秋喜欢的那男子。
也是魔界最盛的时候,那位前任魔主。
只可惜,如今这魔主也落魄极了。
君狸走进城里以后,寻了许久,这才找到容瑾所在的地方。
媚君楼。
只一听,便能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名字。
这南宁国以女子为尊,出来做官的也都是女子。
这些女子大多身材高大,眉目之间英气十足。
男子却是要娇弱许多,还爱涂脂抹粉,整日里都熏得香气扑鼻。
此时距离入夜,尚且还有一段时间。
君狸想了想,便捏了个术法,闪身进了媚君楼。
按照君狸的想法,容瑾那样的人。
就算身处在这样的地方,也一定是过得好极了。
于是,她便直接去了最大、最华丽的房间。
那房间里却坐着一个大约十二岁左右的男童。
那男童面若桃花,眉心还点着一颗红痣,腰肢也是纤细得很。
他正百般无聊地拨弄着琴弦,却看见有人进来,便惊讶地张开了嘴。
君狸却是微微蹙了蹙眉,这男童虽然长得还算好看,却是远远比不上容瑾的。
她本欲扭头就走,却见那男童似乎是要叫喊了,便径自上前,捂住了那男童的嘴。
“唔唔”
那男童轻轻哼了几声,却是乖顺极了。
他只是眼睛亮亮地盯着君狸看,却并不发一言。
君狸皱着眉,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见他却是没有要耍花招的意思,这才放心了些。
“你听着,我要问你话。等会儿,我松开你的嘴以后,你不许大喊大叫,要老老实实的。要不然,我立刻就杀了你,听见没有”
君狸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再警告了他一次。x
那男童也不害怕,只睁着一双眼睛,乖巧地看着君狸。
君狸慢慢地松开了手,那男童急忙叫了一声:“仙女姐姐!姐姐,你是仙女吗”
那男童见君狸的目光,似乎又微微冷了一些,便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开口说道:“我很小声的。楼里的妈妈,现在出门去了。我喜欢清净,这里很少有人来。”
他怯生生地看着君狸,长长的睫毛颤了一颤,似乎有些要哭不哭的模样。
君狸并未有半分心软,而是淡淡地问道:“这么媚君楼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比你更漂亮的男童他如今在哪里”
那男童愣了一愣,似乎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坦诚”。
他犹豫了一下,便出言说道:“仙女姐姐,你还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呢。我叫君诺。君子的君,一诺千金的诺。”
君狸敷衍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告诉我,那个男童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
君诺顿时有些失望,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是新进来的,听说是家乡发大水,家里揭不开锅了。便把他给卖到了这楼里。他样样都好,就是性子太桀骜了一些,素来都不服关键的,也不肯用心学什么男德,总是和外面的女子混在一起。”
君诺前面说的话,君狸都没怎么在意。
但在听到容瑾总和女子混迹在一起的时候,她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怒气。
君诺瞬间感到,周围似乎冷了许多。
他打了个寒颤,眼底便浮现了两分迷茫。
君狸冷冷地瞧了君诺一眼,便开口问道:“这些我都不在意,你只告诉我,他如今在哪里便好。”
这君诺的小心思,君狸又如何会看不出来。
这南宁国以女子为尊,男子则成天待在后宅里,生儿育女。
故而,这南宁国的男子,便要处处争强好胜,以求嫁个好人家。
君狸虽然不觉得,她是什么好人家。
但这君诺的小心思,却还是不难猜到的。
君诺自记事起,便已经在这媚君楼了。
故而,他虽然才不过十二,却是在风月场中混迹惯了,自然是会察颜观色的。
他见君狸有些不耐烦,便赶紧说道:“他昨日才挨了一回打。楼里的妈妈,本来要把给关进柴房的。我有些不忍心,便给他求了情。此刻,就在我隔壁的房间里。”
君狸知道了容瑾的所在以后,便立即闪身离开了。
早知道容瑾离她这样近,她又何必,还要去问那男童。
真是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君诺和容瑾的房间,虽然只有一墙之隔。
但屋子里的陈设,却是天差地别的。
容瑾的这间屋子,真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了。
似乎是粗使奴仆的屋子,就比起那柴房,也好不到哪里去。
君狸当即,心里就有些难受了。
她环顾了一圈以后,见那小小的床榻上,有一团小小的隆起,便迈步向床榻边走去。
那床榻上又冷又硬,却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子。
君狸犹豫了一下,便想唤醒容瑾。
就算容瑾,必须在这劳什子媚君楼里待下去,也总得先把伤养好才是。
谁知,君狸刚刚伸出手去,被子便猛地被掀开了。
那被子里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白嫩的脸颊,两坨可爱的婴儿肥,眼睛黑黝黝的。x
却正好与容瑾的模样,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他头发也没梳,只柔软地垂在腰间,却显出了几分柔弱来。
君狸的气,顿时便消了三分。
她刚想伸出手去,揉一揉容瑾的头,却见他那黑黝黝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冷光。
君狸再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再也寻不到这丝冷意了。
容瑾只乖巧地趴在床榻上,被子只搭在他的肩上,慢慢地向后垂下。
君狸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她转念一想,差点就被气得笑出了声。
好啊,她还真以为,容瑾也曾是个天真烂漫的稚童。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