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诺刚觉得有些委屈,眼泪刚要掉下来。
容瑾便又冷笑着补充了一句:“这儿没人会安慰你。”
容瑾说完这句话后,心里莫名就生出了一些愉悦。
也不是谁都喜欢乖巧的人。
容瑾想到这里,便情不自禁地瞥了君狸一眼。
他暗暗地想到,这女人长得是有些柔弱了,却还是挺有眼光的。
紧接着,他随即又有些恼羞成怒。
他怎么就沦落到这样以色事人的地步了?
容瑾羞恼之下,便“啪”地一下,重重地把君狸的手给打开了。
君诺原本才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屋门边,刚要关上门,便听见的屋里的动静。
他心里不由得一喜,以为君狸总算是要厌弃容瑾了。
只是他一抬眼,却瞧见君狸正温柔地劝哄着容瑾。
而容瑾起先是不情不愿的。
过了一会儿,他却扭了扭身子,娇嗔地靠在了君狸的怀里。
君诺这才冷了冷心,将门掩上,便快步离开了。
容瑾冷眼瞧着,君诺已经离去了。
他便冷笑了一声,马上从君狸怀里移开了。
君狸此时已经给他上好了药,见容瑾这过河拆桥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无语。
“你这是怎么了?”
君狸想了想,还是笑着揉了揉容瑾的头。
容瑾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再推开君狸的手。
他任由着君狸揉乱了他的头发,忽然面露纠结之色。
他看着君狸,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君狸不由得有些好笑。
容瑾却不是那脸皮薄的,他如此作派,不过是有所谋划罢了。
君狸心里明白,却还是顺了他的意,开口说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给我听就是了。我只要能替你办到,我都会去做的。”
容瑾摇了摇头,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方,映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殷红的唇微微抿了抿,似乎有些委屈,只道:“你不会的。就算你能办得到,也绝不会想要帮我。”
容瑾这话倒是有些奇怪了。
君狸并不以为然,容瑾如今才不过五岁,且还身处凡间。
就算有什么要求,也不应当有多难办。
君狸念及这里,便很是爽快地说道:“你倒是说说看。”
容瑾目光幽幽地盯着君狸看了许久,却不发一言。
君狸恍惚间,险些以为容瑾还记得从前的事了。
容瑾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成得不像是一个五岁的男童,只道:“我要你娶我。不过,看你的打扮,大约是出身世家,或许就是不肯的。”
他才不会像君诺那样可笑,还以为君狸是什么仙女。
这女人虽说是长得好看了些,但是要比起仙女,她却还是差得远呢。
容瑾有些嫌弃地瞥了君狸一眼,随即便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她。
君狸怔了怔,而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容瑾一遍。
她不由得失笑,还真是老成得很呢。
容瑾如今这小小的身板,竟然也敢提嫁娶之事。
他竟然这么早,便开始为自个儿谋划起来了么。
不过这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君狸笑了笑,便开口说道:“这有何难,我答应你便是了。等楼里的妈妈回来,我就去找他,给你赎身。”
容瑾懒懒地应了一声,却还是看也不看君狸。
君狸实在有些无奈,便用双手捧住了容瑾的脸,硬是把他的脸给转了过来。
容瑾却倔强地撇着嘴,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只是睫毛却还是一颤一颤。
但他就是不愿再看君狸一眼。
君狸忽然就觉得容瑾这模样有些可爱。
她心里这样想着,随即便俯下身,重重地在容瑾的脸上亲了一口。
容瑾很快就是一惊,马上从床上翻身而起,赤着双脚踩在地上,有些怒气冲冲地看着君狸。
“你这是信不过我?”
君狸也不着急,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容瑾,出言问道。
他当然是信不过她的。
容瑾有些不屑地瞥了君狸一眼。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从他房里冒出来,并不走正经的路子。
便足以见得,不是什么好人。
再加上,她还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似乎是情深似海了。
但是,容瑾在心里轻嘲了一声。
他却不像君诺那般轻信于人。
虽说有些心机,却都是用于在后宅争斗的,没什么格局。
君狸这样的好容貌,哪里会找不到合心意的男子。
可见,她穿戴得这样体面,不过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实际上,家里指不定就穷得揭不开锅呢。
容瑾虽说对自个儿的容貌自信得很。
但却也并不认为,他在这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年纪,还能媚惑到男人。
不过……
容瑾忽然就转怒为喜,眨了眨眼,有些扭捏地说道:“我才不要你去妈妈那里,为我赎身。”
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只值那么几千两银子。
在旁人眼里,这便能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了。
而在容瑾看来,他还要更贵重得多。
君狸有些诧异了,直接问道:“这楼里的人,天天打你。你也能在这里待得下去?”
容瑾断然否认道:“我并不愿意继续在这媚君楼里待下去,我生来就是该像女子一般顶天立地。如何肯留在这里媚君?”
这倒是实话。
只是容瑾却未曾想到,他以后的所有时光,却都是用来“媚君”的。
他那时才明白,自己这个时候,是有多么的憨傻。
君狸愣了愣,一时半会儿之间,竟然有些追不上容瑾的思路。
她下意识便开口问道:“那你打算要怎么离开这里?”
这女人长了一副机灵的模样,没想到却这样傻。
容瑾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了君狸一番,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就怎么带我从这里出去便好。你就算是个采花贼,我也是不怕的。”
媚君楼在白天并不做生意,大门紧闭着,还请了不少练家子来看守。
君狸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地进来,且还不惊动任何一人。
而她自己,也是毫发无损的,身上没沾染半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