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方羽拉着人没跑出去几步路就被这病弱身子拖累的慢了下来，还是那姑娘见她跑不动，灵机一动带着主仆三人躲到阁楼旁假山里躲了起来，等听着那边两人走了才出来。

秋芳气鼓鼓地说：“什么王尚书、李尚书的，回去禀告夫人让他们好看！”

“好啦，我刚说过那人仗势欺人，你现在就要我这么做？再说我打他一拳也是扯平了。”方羽安抚着秋芳，暗地里却揉了揉出拳的手，也不知道那人的脸是什么做的，打的她手生疼。

“不，这都怪我，是我护主不力让小姐受伤，请小姐责罚。”

长生“噗通”一下跪在方羽面前。

方羽挠了挠脸有点纠结，秋芳和她身边的其它侍女已经跟在她身边多年了，再加上她毕竟在现代法制社会待了二十多年，几人说是主仆实则当家人相处。

而长生则是半年前同兄嫂出门去酒家吃饭时救下的一个小乞丐，她本想着让兄长给他些钱，可没想到这小乞丐不要钱，什么话也不说硬生生跟了他们一路。

她心下不忍，但也明白自己兄长坐到那个位置多的是人想将他拉下来，这小乞丐不要钱却要跟着她回来一看身份就有问题，于是狠下心让家仆将他赶走。

却没想到兄长竟然将这小乞丐带了回去，过了几天“他”就变成了“她”，阿嫂将她带到自己院子里说这孩子有武学天赋，让她到自己身边做个侍女，有些时候也能保护自己。

不仅如此，兄长还亲自给她取了“长生”这个名。

不是。

兄长，阿嫂。

你们这一顿操作不更证明这人的身世大有来头吗？

她可是看过小说的，有这顿操作的基本上不就是身负血海深仇要隐姓埋名的主角了吗？

方羽到底不是真正的孩童，自然明白兄嫂将这人送到自己身边应当只是为了保护这孩子，所以她也装作不知，将长生同秋芳她们一样对待。

刚开始只是为了帮自己兄长才对这人好，后来相处久了也是真心想对她好。

不过让她感到无力的是，哪怕是最注重主仆身份的丹颖私下里对她都像对自己妹妹一般，长生却一直恪守主仆界线，平日里大家一起玩闹也只是站在一旁护着她们，说话做事也一板一眼从不逾越。

她前段时间也让丹颍私下里去劝劝长生，但不知道那傻姑娘说了什么，自那之后长生就经常对她欲言又止，还总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她让她觉得芒刺在背，所以这段时间和长生相处的倒是越来越僵硬了。

思及此，方羽叹了口气决定赌一把，于是拍拍长生的肩膀将她拉起来。

“长生，我不傻，我明白兄嫂将你送到我身边是什么用意。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方家对不起我，只要你不害方家，方家自然是你做事的后盾。我问你，你会伤害我们吗？”

听到方羽的话，长生又重重地跪下，甚至激动地拉着方羽的衣角说：“不会的！我不会的！长生无论做什么，也永远不会伤害丞相大人同夫人，更不会伤害小姐！”

方羽暗自松了一口气，啊哈，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

“所以我不问，你也不必说，好吗？”方羽握住长生的手。

“呜......小姐......”长生拉着方羽，不禁哭起来。

原来，有人护着，有人相信是真的会让人脆弱。从前家破人亡她没有哭，流浪时受人欺凌没有哭，因为她知道哭没有用。可如今却被小姐的一番话说得不管不顾只想将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方羽就着长生拉她的势抱住长生，边摸着背边说：“好啦好啦，我家长生可是个小美人，再哭就不漂亮了。”

‘宿主好帅，为宿主打尻！’系统见缝插针吹起了彩虹屁。

‘哪里哪里，一般帅啦，那么多主角嘴炮不是白看的。’方羽也在心里嘿嘿笑起来。

“咳，但是这罚也是要罚的。”方羽等长生哭够了便将她拉起来，“就、就罚你到山门口给我买一个现雕的小佛像。”

撇了一眼长生又别过脸小声加了一句：“山门台阶左侧那家。”

‘喜欢迷你东西有什么错，大声港粗来啊！’

‘闭嘴！’

长生握紧方羽的手说道：“小姐吩咐的，长生一定办到。”

要不是知道长生去干什么，方羽都要以为自己要派长生去哪里当卧底了，这小表情认真的，就差说一句“保证完成组织上的任务”了。

“那个......姑娘.....”

方羽一惊，怎么把这个人忘了。

转身看向那个被她救下来的姑娘：“你怎么还在这？”

只见那姑娘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今日多谢姑娘解围，我、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回报的，若姑娘能看上眼，这些香囊就送与姑娘。虽说比不上姑娘平日里见到的精致，但样式我敢说除我这里再找不出一样的了。”说着将篮子递了出去。

方羽也没接，从篮子中挑挑拣拣拿了个绣着兰花的。

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香囊不像大曌流行的那种扁平祥云的样式，倒像是自己穿越前流行的那种棕子样式的那种，一个香囊不过两个指节大小，绣工一般但胜在精巧。

方羽拿出钱袋，打开摸向自己常用来赏人的金珠子，想了下转头摸出一两银子递给那姑娘：“这样式倒真是是没瞧见过，香囊我买了。”

“啊？”那姑娘慌忙摆手，“我、我送姑娘了。”

方羽瞪了她一眼说：“我说要买就是要买，啰嗦什么。”见她还不接，便拽过她的手将银子塞她手里。

“那这也太多了，一个香囊只要五文钱，这我找不开钱。”那姑娘想将银子还回去，但方羽将两手一插头别向一边。

秋芳在一旁安抚她道：“这位姑娘你就收下吧，府里的绣娘给小姐绣过那么多的香囊也没见小姐夸过，可见姑娘你的香囊是称了我家小姐的意了。千金也难买一个称意，所以这一两银子不算多，姑娘不必介怀。”

那姑娘这才收下那两银子，又对方羽鞠了一躬说道：“姑娘今日大恩，他日必定报答。”

方羽撇撇嘴：“报什么报。长生，秋芳，走了。一会儿阿嫂要等着急了。”

也不等那姑娘再说些什么便抬腿走人了。

而这一切都让阁楼上两个闲的发慌的人看了个正着。

司靖琛同柳杉祈福完便四处逛等中午开饭，溜达到这阁楼司靖琛说要上去看看风景，征得僧人同意一行人便上了楼。

这处风景没什么看头，倒是楼下的争执吸引了两人注意。

下面的人本在东面争吵，等方羽几人躲到西面假山时，上面两人又沿着回廊跟到西面接着看。直至下面人都走完了，柳杉直起趴在栏杆上的身子准备去吃自己心心念念的素斋。

倒是司靖琛合上折扇抵到唇边思索了一会儿，对身后伺候的人说：“去查查相府来的人住在哪个院子。”

又转身对柳杉灿烂一笑：“阿杉陪我去山门口买些东西可好？”

“下午才走，走时再买。”那个，素斋，我想......

“我也知晓，只是现在买的东西我有大用处，且现在就需要。”不，你不想。

柳杉疑惑：“有何用？”

只见司靖琛将折扇遥遥指向方羽的背影说道：“赔罪。”

柳杉：？？？看到我大大眼睛里大大的疑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