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方羽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自制力，所以去隔壁捞上长生和森革一起来吃饭。

“你穿上这件衣服看起来顺眼多了。”森革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羽，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我早进到月支就换衣服，你非要等到现在才换，月支服饰难道不比大曌那些轻飘飘的衣服好看？”

“粗鄙蛮荒之地也敢和我礼仪之国相提并论？”司靖琛本就因为不能和方羽单独用饭而不爽，这时候听到森革欠扁的语气自然是呛了回去，“再你的脑子里果然是没有什么计策，只是一味的以武力取胜，果然是月支的太子啊。”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森革就是个傻子也听出了指桑骂槐的意思。

“你们大曌就是没有实力才用些阴谋诡计，看看你们这一个个大男人看起来还没有我月支的女子壮实。”

这好端赌怎么还地图炮上了。

方羽扶着脑袋不愿意理这两个幼稚的男人。

不过哪怕她不理会，战火也烧到了她的身上。

“喂羽毛，你你穿哪里的衣服好看。”

这怎么又扯上她来了？

方羽求助的看向长生，却发现以往都会帮她的长生竟然别开了脸，她竟然别开了脸！

方羽：长生你不爱我了吗？你变了。

长生：不是我不帮你姐，主要是这是道送命题。

果然还是要靠自己，两利相害取其重。

还是先把司靖琛的毛捋顺了，毕竟这人现在越来越不好哄了。

“我是大曌人啊。”方羽无奈的看向森革，“虽我也觉得自己穿这件衣服挺好看的，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大曌的服饰。”

“但是你有不是大曌人啊。”森革低声嘟囔着，声音到哪怕是在他身边的方羽都没有听见。

方羽以为他低着头是心情不好，便揉揉他的脑袋：“好了你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被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罢瞪了一眼司靖琛，“还有玉哥哥你，你比森革还要大上五六岁，你好意思欺负他吗？”

两边各打一棒，总算是安稳地坐下来把晚饭吃了。

休整一夜之后，四人同客栈老板借了架马车准备进入粟特。

“玉哥哥你是怎么做到一个晚上就和老板这么熟了？不对！晚饭时你们两个就已经快要称兄道弟了。”

方羽看了看在后面用力挥手，不知道还以为送家里人远征的客栈老板，平司靖琛面前：“快教教我。”

“你慢一点。”司靖琛扶住扑过来的方羽，点了下她的眉间，“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倒是越来越冒失了。”

方羽拨开点着自己脑袋的手，急切地问道：“别管这个了，你快怎么回事，怎么和下了迷魂药一样……玉哥哥你手里不会真的有那种会让人听话的药吧。”

“怎么可能。”司靖琛哭笑不得，“这老板为人豪爽，性格也是大大咧咧，只要同他聊起感兴趣的话题，自然很快就熟起来了，之后再无意间透露点无伤大雅的关于我的秘密给他，之后请他保密就好了。想他这种性格的人，想要取得信任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个人真的是以前那个表里如一温和无害的司靖琛吗？

皇帝陛下的两个月特训也太厉害了吧，搞得她都想见识见识。

不过方羽也明白，司靖琛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之前只是不愿意学罢了，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开始用他聪明的大脑，在自然是变成现在这个洞察人心的大魔王样子。

不过……

“玉哥哥真的很厉害啊。”

“羽毛也很厉害啊。”

森革坐在马车另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两人腻腻歪歪，一时间竟然觉得想要举起火把。

“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另外一个人呢？”实在是无法忍受马车里的气氛，森革开口道。

“哦，你长生啊。”方羽坐回到自己位置上，“我让她架着之前那架马车先往相反的方向走一，之后把马车弃掉回来和我们汇合。”

“为了让我们不被追踪吗？难怪早上走的时候你交代我不要露脸。所以昨晚上才换衣服也是这个原因？”

“不错嘛，你现在也可以想出来这些了。”

“那、那是自然。”森革虽然不想表现出来得意的样子，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夸你两句你还骄傲上了。”方羽上手将他的头发揉乱。

“别动我头发！喂……你真的是，嘶好疼！你竟然揪我头发！”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方羽心虚地把手拿下来，但是手上的几绺头发却十分醒目。

“……我要杀了你！”

森革扑过去就要和方羽决斗，此时正好马车停了下来，方羽向前的力已经收不住了，眼看着两人就要比比看谁的脑袋硬了，一旁观战的司靖琛一把拽住方羽的胳膊把她拉进怀里。

而同样收不住力道的森革就只能和马车比谁的脑袋硬了。

“你、你没事吧。”

森革捂着脑袋，眼泪都要疼出来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羽。

“你呢？！”

方羽眼神游移，实话这孩子惨的她都要觉得内疚了。

“进粟特了。”一旁司靖琛挑开窗帘看了一眼后又放下，“你不看看自己阔别多日的家乡吗？”

森革听到这话，脸上的怒意渐渐消去，几次想要伸手去掀开帘子却又缩了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自己还斗志满满的要回来解救父皇，要当面和父皇声早就该的对不起。

答案是现在他却开始胆怯，他真的没有问题吗？万一父皇已经死了，万一自己无法回到宫里，万一朝堂上已经被将军的人把持了。

……

“真是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想那么多。”方羽一巴掌拍到森革背上，也把他从思绪中拍了出来，“不要怂，就是干！”

“噗咳咳咳……你不知道自己力气大吗？就不能轻点！不过……”森革抿了抿唇声，“谢谢。”

“咱们谁跟谁啊，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就开始我们的夺回皇位大作战！”

“你不要喊得那么大声啊！”

森革慌忙将激动地快要站起来的方羽拉下来，先来窗帘想要看看有没有被人听到。

但是掀开帘子他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起来。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语言，熟悉的服饰……

一切那么亲切却又让他浑身战栗。

这是他的故乡，亦是如今他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