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第二天早上，趁着早上宫人们交班的时间，森革扮成内侍悄悄地进到了祭坛中。

国师进行祭祀原本应当是皇帝皇后一同到场，身边不带随从的，但是现在皇帝病重，来的便只有皇后，这让不明真相的森革吓了一跳，最后还是方羽给他解释清楚了才好。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森革愿意接受皇后，所以方羽便先将皇后送到了顶层的祭坛，才下来准备接森革。

只是一下来就看到森革盯着神像看得出神。

“我的母后便是这般英武却又温婉。”

方羽想了想她见到的花谢的样子，但是想到的词就只有疯狂和怨恨，便没有接他的话。

之后又听到森革问道：“这神像的样子是依着母后的样子建造的吗？”

这神像很显然是按照月支的开国皇后的样子建造的，想也知道不是依着花谢的样子，但是这里是花谢的沉睡之地，想来他也是睹物思人罢了。

“或许吧，陛下这么深爱你的母后，修缮神像的时候想来也是按着你母后的样子修缮的，为她积福。”

“……你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森革猛地抬头，看向方羽的目光如炬，“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真真正正的同旁的人坦坦荡荡的交谈过一次谈，别人也没有办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没和他交心，不代表没有和别人不交心啊。

系统纳闷，它并没有觉得自家宿主和森革有什么关系，毕竟花谢在它眼里不过只是一个载体而已。

但是方羽却明白森革的感觉，他同自己一样，受到花谢，或者说受到系统说的那位主人灵魂的影响，对对方都会有一种亲近感，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嗯……统统你不必说他，这也是你主人的原因。

哦……

她上前揉了揉森革的脑袋。

“你之后会知道的，我对你总是比旁人真的些。”

“我不信。”森革避开方羽的手嘟囔道，“你知道你的身份。”

方羽心中一惊，难道森革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圣女，同我母后一样。”

“……对。”她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行，“但是这只是别人强加给我的身份，我只是方羽而已。”

说着，她突然又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

“好了，你是今天的主人公，时候差不多你该上去了。”

森革瞧出她已经有些隐隐的不耐烦，他也感觉到自己今天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大对，这会儿他压制住心底的烦闷，决定还是先去顶楼把正事办了。

只是心中还是因为方羽的话憋着一股子气，所以也不理会她，自己噔噔噔的就跑上楼梯了。

方羽盯着森革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想了想，今日是他真正重新回到皇宫的日子，再加上这里是他母后花谢的沉睡之地，所以这样的失态，应当……不是什么大事吧。

关上祭坛塔的门，方羽同司靖琛一起站在院子里等他们出来。

她已经知道了太多了事情了，若是去顶层，万一再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她可就真的出不了月支皇宫了。

只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还没等上一刻钟，就见着祭坛塔的上空聚集了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其中还能隐隐看到闪电的踪迹划过。

“你们快看上面！”

“天啊，那是神迹吗？”

祭坛院子的外面，皇后带着的宫女内侍们指着天空唧唧喳喳的说着什么。

忽的，一道闪电从云层中落下，直直地劈向祭坛塔的顶部。

“是神迹！”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就见着众人都跪拜下去，口中还说着“神明保佑”的话。

方羽和司靖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没有迟疑，两人推开祭坛塔的大门就往上冲。

这道惊雷可是太邪门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神迹，给人的感觉反倒像是邪祟……

“花谢！”

方羽咬牙低声道。

她就说之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花谢又动了什么手脚！

对了！

刚刚森革的那种感觉，不正是之前她从皇帝那里出来之后的满满的负面意识的样子吗？

可恶！是她太大意了。

想到这方羽脚下的步子加快，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顶层，把司靖琛远远地落在后面。

猛地推开大门，方羽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呼……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

看到眼前的场景，方羽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皇后和夜离都瘫坐在地上，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森革。

而森革脸上的那个表情……

“怎么？觉得看到我很惊讶吗？我的好女儿。”

此时正好司靖琛赶了上来，听到这话，慌忙上前将方羽挡在身后。

花谢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怨魂了，行为根本就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想，这时候见到让她消散的方羽，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哦，还有你。”森革见到司靖琛笑得更开心了，“真好啊，大家聚齐了呢。”说罢脸色有忽然变得阴沉起来，“不对，我的相公还没有来，他为什么不来，是不愿意见我吗！”

夜离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朝森革的方向走去。

“陛下思念你忧虑过重，如今已经是无法下床了。花谢，你从森革的身体里出来，我带你去见陛下，用你自己的面目。”

“他思念我……”花谢怔怔的看着夜离，忽然将他一把推开吼道，“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根本就不知道我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连尸身都没有留下来！”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哈哈我现在已经是神了，我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话音落下，众人发现头顶上的乌云压得更低，一道道闪电落到众人身边。

在又一道惊雷快打到司靖琛身上时被自己推开之后，方羽终于忍无可忍了。

统统，照我之前教你的去做。

明白，看我的吧宿主。

“给我停下。”

在系统的帮忙伪装之下，方羽的眼中闪着无机制的蓝光，仿佛有一道道数据流过，声音也变得威严起来，神情高高在上宛如俯视蝼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