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诸位都听到了,既然如此,朕宣布,但凡有中意骞义侯的姑娘,皆可上殿一展才貌。”
薛明威话音刚落,殿下便开始骚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骞义侯如此受皇上重视,想必这些人一定盘算着如何利用今日的好时机来巴结他吧。没想到自己本想着来蹭吃蹭喝,却碰上了相亲宴,这下可更有看头了。想到这里,施淮不经意间笑出了声。
她赶紧低头咳嗽,随后佯装无事地喝了口茶。
还好,大家都在讨论骞义侯选妃之事,应该没人注意到自己。
不出片刻,便有一名女子缓缓走上殿来。
“小女婕云,参见皇上。”
这位名叫婕云的女子,身穿大红色长裙,十分惹眼。头上戴着几枚夸张的金色头钗,额间描有赤色花朵,长相倒是十分艳丽,身材也是饱满婀娜。
可这身行头对于一个仅有十几岁的少女来说,未免有点俗气?看起来倒更像是一品楼对面红尘馆的舞姬,实在无法将她和王公贵族联系起来。想来这些贵族为了今日的相亲宴也是豁出去了。
“免礼。你就是纪尚书的小女儿婕云?早就听说纪尚书的小女儿相貌出众,请吧,今日便让骞义侯看看你有何才情。”
“是,婕云专门为骞义侯大人准备了一支彩蝶舞,望大人喜欢。”说着,纪婕云害羞地看了一眼傅邻深,然后便开始翩翩起舞。
纪婕云跳舞的过程中,施淮发现好多人眼睛都直了,可这傅邻深竟然面无表情地喝着酒,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这正常吗?
纪婕云跳得如此妖娆多姿,抬头颔首皆是婉转动人,自己一女的都动心了,可这傅邻深居然一点也不为之动摇。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一舞结束,掌声四起。
“骞义侯觉得如何?”薛明威看向傅邻深,问道。
傅邻深抬起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纪姑娘容貌秀丽,可臣对舞蹈一窍不通,就不随意点评了。”
这意思,就是不感兴趣了呗。看来这纪姑娘没碰对傅邻深的爱好,白白浪费了一身装扮。
纪婕云虽面露不服,却也只得悻悻离去。
紧接着又上来了好几个美女,吟诗、作画乃至舞剑的都一一上前展示,这些女子不但技艺出众,长相更是国色天香。施淮磕着瓜子看戏,越看越觉得今日真是来对地方了,不仅有吃有喝还能欣赏到美人,简直舒服。
可唯一倒胃口的就是傅邻深了,这么多美女,居然一个都不感兴趣,甚至回绝的理由都是同一个——不予置评。
原本一直坐着看戏的太子薛江予也忍不住开口了:“邻深,你到底对何种技艺感兴趣?”
“臣一介武夫,知晓的技艺着实不多,但要说感兴趣,倒还真有一个。”傅邻深拿起酒杯小酌,缓缓开口道:“琴技。”
琴技?听到这两字,施淮不禁打了个战栗。谢谢您对琴技感兴趣,但是可千万别想起我啊,我可没给您准备贺礼。
“琴技?”皇帝薛明威捋了捋胡子,开口问道:“可有哪位女子准备了琴艺展示?”
还未见人回应,便听傅邻深淡淡开口道:“皇上,臣听说今日一品楼的琴师有来赴宴?”
正在喝茶的施淮听到此,愣是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惹得身旁的人侧目。
天啊,这骞义侯选妃扯上我干什么?虽然我也是个女子,但是在你眼中我现在可是男儿身啊大哥,莫非这就是堂堂骞义侯不好美色的真实原因?想到这里,施淮露出了八卦的笑容,可突然她意识到——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啊!!该不会骞义侯就是因为我是男儿身而看上我了吧?呸呸呸,不可能,我和他都不相识,他怎么可能看上我?不会的不会的。
“你是说施淮琴师?”薛明威看向傅邻深,问道。
傅邻深点点头,“正是。”
“可他乃男子,邻深你这是何意?”
殿下又是一片交头接耳。
“皇上不必多虑,诸位也不要胡乱猜测,臣自然知晓这施淮琴师是男子,且更知晓他琴艺了得,若是今日有姑娘能与他比拼一轮,臣自当有所评判。”
“原来如此。”薛明威点了点头,“琴师何在?”
施淮赶紧上前:“在下一品楼琴师施淮,参见皇上。”
“早就听说琴师技艺了得,今日就由劳烦你为骞义侯选妃助力了。”
“不敢,在下本就为骞义侯贺寿前来,献曲不过在下分内之事罢了,在下还得感谢皇上和骞义侯的重视。”
“好,既然如此,有哪位姑娘愿意上来与施淮琴师切磋的?”
薛明威一语完毕,殿下又是一阵喧闹。
“谁人不知这一品楼的琴师乃大穹琴技最为高超之人,谁敢上去啊?”“就是啊,上去不过只有献丑而已。”“是啊是啊。”
……
听清众人议论纷纷的话语后,施淮突然意识到,这骞义侯是把自己拿来当挡箭牌了。
就在施淮以为没人会来找她比拼时,一女子抱着一把琴走了上来。
一袭紫衣,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找她寒暄的程沐青。
“小女程沐青,参见皇上。”程沐青躬身行礼。
“噢?程沐青?可是兵部侍郎程爱卿的独女?”
“正是。”程沐青笑意盈盈地看向施淮,“臣女早就听闻施淮大师琴技了得,也深知臣女技艺不过皮毛,但今日有此切磋的机会,万不能错过。”
“好,好,好!”薛明威哈哈大笑,“不愧是程爱卿的独女,不但外貌姣好,胆识更是出众,那就由你和施淮琴师进行切磋。”
施淮对着程沐青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却憋屈得慌,那我到底该不该放水呢?万一耽误了这美人的婚事,自己岂不是成了恶人?
“还请琴师拿出全部实力,本侯知道你琴技了得,至于这位姑娘,本侯自有判断。”傅邻深仿佛看穿了施淮心中所想,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此时直勾勾地盯着施淮。
“是。”施淮仍旧没有抬起头看傅邻深一眼,她在心里暗暗想到——希望您能看出来,我跟您可不熟,可别拿我当挡箭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