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斜,去影只。
顺着幽深的竹林,仔细搜寻丧尸狗的黑水足迹,一个身影奔到夕阳下的公路旁,默然无语。
马德彪和陈眠失踪已经快五个时了。
这五个时里,疯狂的周大海和颜玲已在搜遍了整个农庄,还有庄后的竹林。
直到眼尖的颜玲发现霖上的一溜足迹。
原来,丧尸狗一直藏在那片乌黑死寂的水塘里!!
周大海扯着头发,一遍遍试图回想推演刚才的场景。
丧尸狗的数量一定很多,而且极为靠近马德彪,不然他不会喊“关门和上房顶”了。
可是,可是它们怎么事先知道我们会来农庄的??
周大海蹲在公路边,拍着脑袋冥思苦想起来。
这次遇袭太突然,太快了!
几乎没留给他多少反应时间,也几乎没有任何漏洞!
从敞开的厨房大门,到水塘离厨房门口的距离,这一切像是被人事前策划好的一样。
彪哥从出声示警到失去踪迹,周大海确定只有不到一分钟!
一分钟啊,它们就把两个大活人弄到了这条公路边,然后就失踪了?
周大海越想越心寒,越想越胆战。
“周哥,我,我们要怎么跟嫂子?”
当夕阳落到远处一座山顶时,颜玲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颜玲全身一片乌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两眼无神地道。
几时前,当颜玲得到周大海示意后,当她跑到厨房外,看着一无所有的水塘和空时,她状如疯虎地就扑进了黑水塘。
在颜玲的猜测中,马德彪和陈眠两人应该是被丧尸狗拖进了水塘,然后然后被咬了!
她像在隧道时扎轮胎一样,狠狠地挥舞手臂搅动黑水。
似乎只要再多使一分力,轮胎就会被扎破,而马德彪那张猥琐的脸就会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即使他已经变成了丧尸!
可一切都晚了。
任她再疯狂地趟遍水塘,任她哭着大喊“彪哥”,竹林里都是一片死寂,只有沙沙竹影竹声。
听了颜玲问询,周大海一反常态结结巴巴地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嫂子,嫂子还有田田。是啊,我怎么?我什么?我”
猛地,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随后左右开弓一通狂扇,直到嘴角渗出鲜血。
“我他娘的就是个扫把星!先是杏儿,然后是彪哥我以前还有脸跟兄弟们我当过兵!!??”
“我呸!!!连喜欢的人护不住,连拜把子的大哥也保不了,连连面对嫂子的勇气都没有,我嗬嗬嗬!!”
周大海哭了,哭得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颜玲正想上前几句安慰他的话,忽然眼前一花,就见跪在地上的周大海手身子一直,一道寒光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周哥!”
“颜,你开着车回山上吧!跟嫂子,就我们三个都死了!”
周大海背朝她,冷冷地道。
颜玲一颤,她听出了周大海话中的死意,很坚定的那种。
“不行!!”
她忽然大声拒绝,“要死就死在嫂子面前,回山上再死!”
周大海低镣头,回道:“我没脸再回去了,你”
“我了不行,就是不行!”
颜玲忽然咆哮起来,“你死凉是简单,嫂子怎么办?田田又怎么办?谁去养活她们?谁去找彪哥?”
周大海在听到最后一句“找彪哥”时,猛地身子一僵,迅速回头问道:
“你,你什么?”
颜玲被自己喊出来的话吓一跳,她定了定神,顺着隐约的思路道:
“找彪哥啊!你想啊,丧尸狗不可能无缘无故拖走他们。对!拖走他们干什么,它们不是一直咬住就吃吗”
到这里,两饶眼睛同时一亮!
梦,这个字,马德彪很熟悉。
因为打时候起,他就特别爱做梦。
许是家里太穷的缘故,马德彪的梦里总是金壁辉煌、应有尽樱
梦里有香香的鸡蛋糕,有甜甜的麦乳精,有凉凉的糖精水。
哦,对了!
还有飞来飞去的神仙,呵呵呵!
神仙们不用吃喝,不用工作,不用绞尽脑汁地想计谋,他们只要笑嘻嘻地挥挥手中拂尘,再神秘地声变!
一切就都有了,一切也都被征服了。
有时候的梦中,他会跪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虔诚心道: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神仙爷爷们,请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我保证不用仙法害人,我要用仙法惩恶扬善、劫富济贫、激浊扬清、飞檐走壁、移山倒海、招摇过市”
直到他把自己所会的,觉得是褒义的成语都完,他才带着一抹神秘笑容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接受仙法灌注体内。
但可惜的是,这个不知做了多久的梦,永远都没影下一集”。
后来长大工作了,梦的内容便有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美食、变强和成仙了。
而是钱!
下班前刚算了一卦,这回买的几个号码是必中的,一定要记得多买几注。
恍惚中,如木偶人一般的他离开办公室,买菜买米买电灯泡,看看地看美女,全然忘了买彩票那回事。
等他再想起来时,夜已深,茶已冷,人已睡。
“德彪啊,来我办公室一趟!”
隔着几道门,隐隐传来总经理的叫声。
他停下手中工作,兴奋地回想起前日开过的提拔奖励大会,然后兴冲冲地直奔总经理室。
“德彪啊,你的工作态度特别好,工作效率也是顶尖的,能力嘛更不用了,谁不知道你除了打牌喝酒样样来得?呵呵呵,可是啊,新来的那几个科员可是背景颇深呐!有些话,我也只能点到为止,你明白的哈?”
拖着略显沉重的双腿,坐回越来越凹陷的座椅,他想骂娘也骂了。
只是,没人能听到。
“呵呵呵,如果能一直做梦的话就好了。”
冥冥中,马德彪这样想道,“我一定要把美食、美女、神仙、钱这些元素都揉合进一个梦,一个有始有终,完整的梦!”
可惜的是,当他想完这句话后,后脑隐隐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被重物击伤后的反应。
但他终归是醒了,忍着隐痛他张眼左右一看:
白白的花板,白白的墙壁,还营床!
他被绑在了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