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市中心广场,这个城市曾经最繁华的地段。
没有人群再围着巨大的音响跳舞,也没有摊贩用闪闪发光的玩具招揽生意。
偌大的广场上,只有一只孤零零的丧尸对着河水发呆。
广场一角,下水道口的铁栅栏忽然轻轻翘起,探出一双眼睛张望几眼后又轻轻放下。
市中心广场,是两人准备搜索的第一个据点。
经过白的“打草惊蛇”,这里的丧尸聚集得最多,基本符合佘晓婷对丧尸大本营的猜测。
此时,漆黑的排污管道内。
周大海半跪在浅浅的污水中,脸上缠着块黑布充当口罩过滤臭气。
他指指地面,轻声对佘晓婷道:
“嫂子你猜对了,它们应该接到了散开的命令,上面就剩一只了。”
佘晓婷脸上同样缠着块布,她紧了紧手中长砍刀,冲漆黑的管道前方努努嘴道:
“再往前走走,观察清楚再。”
排水管道虽然有大半个人高,但长时间弯腰行走,很容易产生疲惫福
佘晓婷平时虽然也锻炼,但毕竟比不上周大海体力好,走了一段后双腿就直打颤。
周大海见状轻声道:
“嫂子,要不我先去搜索你就在这里等我?”
佘晓婷靠在弯弯的管道墙壁上喘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只粉笔递给他道:
“不行,你一个人遇到事连个帮手都没有!你在拐角处做个记号就好,这是田田的荧光粉笔,我会跟上来的。”
周大海接过粉笔点头,随后扛着消防斧,一路跑着朝下一个管道井口奔去。
眼见得周大海的身影快速消失,漆黑的管道又臭又湿,自己突然变成孑然一身,佘晓婷不禁脸一白,心脏“砰砰砰”剧烈地跳动了一阵。
“别怕,就跟时候捉迷藏一样!”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猫起腰继续朝前走去。
“不知道德彪怎么样了,丧尸抓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抓了丧尸狗和丧尸猫?”
佘晓婷边走边思考着,对这个问题越发琢磨不透了。
猫着腰走了约五六分钟,一个向上的箭头被画在一处管道井旁。
佘晓婷走到井下朝上看了看,借着微弱的月光,周大海的身影若隐若现。
忽然,荧光粉笔晃了晃,似乎在让她上去。
佘晓婷心中一动,抓住扶梯飞快地爬了上去。
周大海侧过身给她让出位置,然后心地抬起铁栅栏,指着一个方向轻声道:
“嫂子你看,那辆救护车下面有两条腿,看见了吗?”
佘晓婷贴着地面看去,这是一处形路口,周大海指的救护车就停在路旁,车后则是一栋五层的大楼。
大楼她很熟悉本市的第一医院。
而周大海的“两条腿”,她也发现了:
二十米开外的救护车车底,确实露出了两条腿,间或还抖动一下。
丧尸?
佘晓婷有些疑惑,周大海应该不会让自己专程来看丧尸腿的吧?
果然,周大海又轻声道:
“是个人,活人!我刚才看着他从右边街道跑过来的!”
佘晓婷朝右边街道看了看,记忆里那是一条商业街,两侧店铺林立,高楼大厦比较多。
“他在干什么?”
看着看着,那两条腿忽然离开霖面,然后救护车一沉。
周大海一边四下警戒,一边轻声道:
“我猜是在找药或急救箱。嫂子,这人如果就住在附近的话,明这里的丧尸比较少,他应该对丧尸的大本营有所了解,要不一会儿我们跟着他?”
这个推测很有道理,但同样也有风险。
能在丧尸聚集的市中心幸存下来的人,不是有特殊本领就是有武器或险可守,掌握的信息也就比较多
而风险则更直观:幸存者团伙的排外、劫掠甚至欺辱和出卖。
想了想后,佘晓婷道:
“好,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是人,还是丧尸。”
岂料话音刚落,就见那双腿又伸出车外,随即飞快地绕到车后,猫着腰朝他们的位置跑来。
两人一惊,轻轻放下栅栏准备躲一躲。
可巧了。
栅栏刚放下,就见那身影“噗”地一下摔倒在地,一张瘦削的黑脸正好对准了铁栅栏!
六目相对,三人一时都怔住了。
“你你们”
黑瘦脸被吓得不轻,哆嗦着嘴就想喊。
佘晓婷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正想话,就听街道另一头响起阵奔跑声。
不好,有丧尸在追他!
这是管道里两人同时升起的念头。
周大海手快,他闪电般撑起铁栅栏,一把揪住黑瘦脸的衣领,像拖面口袋似地把他拽进下水管道。
“啊”
黑瘦脸吃惊之下,还是喊出了声。
周大海没等他在扶梯站稳,一把便捂住他的嘴,几乎把他按在管壁上朝下面爬去。
佘晓婷接住周大海的长砍刀,一步一回头地也跟了下去。
奔跑声及近,在铁栅栏处停留转悠起来。
周大海抓着黑瘦脸的衣领轻手轻脚地朝前走了几步,狠狠瞪着他的眼睛。
佘晓婷则守在管道井底部,静静听着上边的动静。
许是排污管道里的味道实在太重,街道上的丧尸一无所获,片刻后便离开了。
见佘晓婷做了个“”的手势,周大海捂住黑瘦脸嘴的手一用劲,另一手握拳猛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黑瘦脸疼得弓起身体,瞪着双眼直冲周大海挥手示意,似乎在“别打了,我不喊了”。
再等了片刻,直到佘晓婷彻底放松下来,周大海才对他做了个威胁的手势,然后慢慢松开手。
“呼!”
那黑瘦脸看样子吓得够呛,马上顺着管墙就坐在霖上,连污水都不在乎了。
周大海接过佘晓婷手中的长砍刀,往他脖子上一架,怪笑一声道:
“嘿嘿嘿,想引丧尸偷袭我们,我看你子胆儿上长毛了啊!大姐头,是先割耳朵还是手指头?”
着,他扭头对佘晓婷眨了下眼。
佘晓婷有些想笑,她没料到周大海会玩这么一出,不过她也没露怯,装作大大咧咧道:
“先割耳朵吧,用火烤烤,将就着还能下嘴!”
黑瘦脸脸都白了,他作势摸摸脖颈间的长砍刀,身子又是一跳,带着哭腔道:
“两位好汉饶命饶命!这是怎么的,我没想引丧尸啊,见着它们我跑都来不及,哪儿还会偷袭你们,两位老大可得明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