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这道箭光的不是普通丧尸,也不是耳钉丧尸“电”,而是
斜眼陈眠!
此时,河堤的一处隐蔽所在。
陈眠一脸平静地走出黑暗,任清冷月光洒在他身上。
他仍是那一身休闲装,脚踩球鞋,戴着墨镜脸微微仰起。
唯一不同的是,陈眠此时手中多了样东西一把弓!
有弓无箭,如果有外人见到这一幕,铁定会赞叹一番:
神箭手,绝对自信的神箭手!
不错,陈眠对自己这一箭极为自信,甚至一开始就只带了一支箭!
对泉山的人来,陈眠醒的极不是时候。
当陈眠从酒店房中苏醒过来时,首先传进他脑中的便是:
老大,目标突然逃走了!
这道讯息像留声机一样,永不休止在陈眠脑中响起,像是生怕他没听清一般重复。
不久后,陈眠通过“电”的汇报便得知了一牵
“火”死了,目标马德彪也逃了,这一切都发生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
陈眠顾不得仔细体会自己的变化,马不停蹄地便冲下酒店,直奔体育馆的停车场。
而当他赶到停车场时,河堤上的“电”已经告诉他:目标被困在了大桥桥礅下。
色早就暗了,可在陈眠眼里,却清晰如白昼。
他停在被马德彪开过的三轮旁,惊喜地揉揉眼睛,再朝远处看去
不错!
他的视力再次得到了提升,连远处酒店房间内的摆设都一清二楚。
除此以外,陈眠觉得自己的力量应该也增强了,为了印证这个想法,他一把就抓在三轮车把上。
宛如来自灵魂深处的一股巨力涌出,车把一下便被捏得四分五裂。
这力量提升了两倍不止!
陈眠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慢慢握紧。
“呼!”
随着一口浊气深深呼出,他感受到了一股掌控一切的力量。
视力,力量,应该还有什么!
想着,陈眠微微闭上眼睛,脑中开始幻想试图勾起身体的反应。
可惜
直到“电”再次传讯过来时,他依然没能达成愿望。
恼意,愤怒,还有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点燃了陈眠。
他冷冷地走到一辆汽车前,双拳一阵猛砸,直将汽车引擎砸得凹出一个巨坑才停手。
“呼,呼,呼!”
陈眠喘着粗气,愤怒地想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反应!难道我要这样过一辈子?不!”
又一道重击,引擎盖被彻底砸碎,无数汽车零件散落一地,连车厢门都被这一下震开了,掉出把漆黑的长弓。
而“电”的传讯又到了:
“老大,水流太急,我们冲不过去!”
陈眠没有回答,而是静静走到长弓面前捡起它。
漆黑的弓身带着两道漂亮的弧形,紧绷的钢弦轻拨一下便“嗡嗡”作响,一把好弓!
良久,陈眠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从车厢里又摸出支钢箭,缓缓朝河堤走去。
“突突突突!”
发动机声骤响,一艘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河道,径直朝远处的石礅驶去。
“老大,有人来救他了,怎么办?”
“电”继续忠实地请示着。
陈眠默不作响地走到一棵树下,月光洒在树梢投下一道阴影,恰好遮住他的身体。
他静静地用钢箭箭头朝手心一划,几丝黑血涌出,被他仔细地涂抹在箭头。
钢箭上弦,两指紧扣。
左手如托泰山,右手似抱婴儿,漆黑长弓弓开如满月!
“马德彪,既然你不能让我如愿,我也不想再费神跟你玩了!乖乖当我的手下吧,兴许我还能让你和你老婆当一对丧尸夫妻!”
喃喃自语声中,陈眠深深吸口气,指尖一松,箭去似流星。
清洁船“突突突”逆流而上,一会儿朝左,一会儿又朝右,似乎没有人操控似的横冲直撞。
马德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觉肩头一痛,随即就浑身直发抖,口中大冒白沫。
在栽倒的一刻,他依然能清晰地听见佘晓婷和周大海的狂呼。
“箭,是支箭!德彪没事,箭只是射中了肩膀,皮肉之伤而已啊!!!你,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嫂子不对!这箭上有血,黑血”
再往后,马德彪全身就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当马德彪晕倒的这刻,佘晓婷正一脸呆滞地看着周大海手中的黑箭。
黑箭箭头处有一抹鲜红的血液,此刻正滴落着鲜血而箭头其他地方却是乌黑的黑血!
轰!!
佘晓婷脑中一下就炸开了:黑血!!这难道是丧尸的那种黑血?
马德彪,自己的老公要变成丧尸了???
她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毫无血色的白。
什么都不,什么也不用问,箭头的黑血就能明一牵
马德彪确实中箭了,而且是染了丧尸尸毒的箭!
佘晓婷努力把视线从箭头移开,痴痴地望着怀中的马德彪,轻声问道:
“还,还有多久会变”
周大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看手中黑箭,又看看口吐白沫的马德彪,颤声道:
“大,大概几十秒,不到一分钟!嫂子你”
佘晓婷摆摆手,两眼发直地看着马德彪,忽然伸手道:
“给我,枪!”
十秒
枪!
周大海身体一僵,牙齿立时被他咬得咔咔作响。
“嫂子你还是我来吧!我和彪哥”
“给我枪!”
佘晓婷垂下头,一字一顿冷冷地道。
周大海“扑嗵”一下跪倒在船舱,颤着双手摸出了腰间的手枪。
二十秒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心中狂喊道,“刚才咱们还为找到彪哥庆贺呢,怎么一转眼就彪哥,对不起!!”
而此时,一旁的李婉吃惊地看着这幕由惊喜急转而下的悲剧,心中惶然。
她撑起身体挪到船舵处,控制清洁船不再东奔西走,继续朝上游驶去。
佘晓婷一手搂住马德彪的脖子,一手接过手枪,苍白的脸上只能捕捉到失魂落魄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马德彪应该是假装的,假装中箭倒地,然后猛地坐起吓得她半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河风的吹拂,佘晓婷的心开始剧痛起来:
马德彪没救了!他中了尸毒,什么药都救不了他,也来不及救他了!
这种剧痛,痛彻心扉。
三十秒
周大海替马德彪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哽咽道:
“嫂子,快了。”
佘晓婷平静地将手枪抵在怀中人太阳穴上,随后低下头凑近他耳风,轻声低吟。
河风轻拂间,船上两人似乎隐约听到了这对爱人、夫妻的低喃。
“德彪,你不是一直都想学书法么!你想在我三十岁生日时要写封古风情书给我!好,我现在就把我的情书念给你听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德彪,你一定听不懂吧?没关系,等以后我解释给你听。”
五十秒
佘晓婷手指放在扳机,脸静静贴在马德彪脸上。
五,
四,
三,
二
蓦地
当佘晓婷扣住扳机时,李婉突然惊声道:
“婷姐你看他,他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