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终感到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毕竟他刚才还说出了徐宛容比林晓月更成熟、更好看的混蛋话。

林晓月仿佛因此记恨上了，目光中满是幽怨。

“先别急着叙旧，”

徐宛容适时地开口了，她说：

“沈无终，我得告诉你，我不可能让你跟徐一飞一样，做我身边的护卫……听说我夫君很赏识你，我要你继续跟着他，暗中观察他身边发生的所有事，能做到吗？”

“暗……暗探呗？”

沈无终一愣，觉得自己还真是当奸细的命。

“可以这么理解，”

徐宛容点头，笑道：“这种事，你做起来也顺手。”

“那么作为回报，你会替我解除气海里那团真气吗？”

沈无终试探着问道。

徐宛容道：

“不可能，我必须得控制你。另外，你必须按我说的做，没有回报。”

“好吧，”

沈无终似乎认命了，摊开了手，“但我不可能经常来这里，五少主发现我跟你有暗中的来往，他会剥了我的。”

“放心，他早知道我这里有很多俊美的少年……”

徐宛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这方面的事，他不管，但他肯定受不了我在他身边安插探子，所以你说的是对的，以后就不要来我这里了，我会安排晓月跟你碰头。”

沈无终看了林晓月一眼。

对方恰好也望了过来，目光一接触，林晓月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徐宛容笑吟吟地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揶揄说：

“你替我做事也并非没有回报，晓月不就是我送你的礼物吗？”

沈无终咧嘴笑了笑，算是回应。

他知道徐宛容是在开玩笑，或者说是另一次试探。

一旦自己表现出兴奋的神情，极有可能会遭到她无情的嘲讽。

所以沈无终神情很严肃，马上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五少主那边若有什么花边新闻，我要不要向你汇报？”

“要，我全都要！”

徐宛容并没有被他这句话激怒，正色道：“有关于他，以及黑龙教高层的所有情报我都要。”

沈无终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了解，“好吧，只要你能承受得住，我无所谓。”

“这点你放心，我心胸很宽广……好了，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

徐宛容娇笑着起身离开，说：

“老情人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讲，你们单独聊吧。以后你的所有任务，都由晓月来替我传达。”

说罢，徐宛容便带着身后的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离开了。

厅中只剩下沈无终和林晓月两个人。

……

林晓月一直低着头，因为天气愈发炎热的缘故，她身上白裙的布料并不多。

沈无终琢磨着，应该怎样说出一个较为合适的开场白。

当年在昆仑海学艺时，那些花前月下的事情，沈无终记不大清了。

唯独想起来一点。

当年……

她好像瞒着沈无终，偷走了昆仑海一部重要的功法，从此杳无音信。

沈无终为此沉沦了很长时间。

直到掌门何天惊亲口告诉他，林晓月是魔教的奸细，之所以接近沈无终只是因为他在宗门高层眼里很当红，想通过跟他搞朋友来接近高层的大人物。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跟沈无终熟了之后，她便经常能随着他一起出入一些宗门重地，包括藏经阁。

得手后，她连跟沈无终告别的功夫都没有，连夜跑了。

等到昆仑海发现秘籍被盗，已经是一天半以后了，派出去追拿的人一波又一波，就是找不到林晓月的下落。

为此，沈无终还受到了不轻的处分。

甚至来到黑龙教当奸细，也可以说是掌门何惊天对他的惩罚，同时也希望他能戴罪立功，夺回秘籍。

沈无终只想起来这么多，多余的一些事情，包括那些最重要的细节，比如林晓月某些地方有没有痣什么的……

他都想不起来。

沈无终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盯着她看，同时冷静分析。

……

……

良久。

“你总是爱这么盯着我看，以前这样，现在也这样。”

总算是林晓月率先开了口。

她脸上现出一抹潮红，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向上翘，“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沈无终认真道：“过得很不好，我差点死在前些日子的奸细风波之中。”

林晓月莞尔一笑：“你一直都很有本事，当然不会死。”

她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勾人了。

沈无终不得不暗中提醒自己，眼前这位不是什么好鸟，按张师叔的话来讲，她就是封神派的一个疯子……

林晓月似乎瞧出了沈无终的心理活动。

她眼中露出悲伤的神情，痴痴地望着沈无终的脸，颤声问道：

“你……还恨我吗？”

“……”

沈无终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两个多年未见的人，还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哄鬼去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林晓月在装，她想要利用沈无终对她的感情来达成某种目的。

沈无终心里冷笑，脸上却仍是一副凯子模样，声情并茂道：

“我怎么会恨你？当年你为何要不告而别？我……我只是很痛苦！”

林晓月感动得都快哭了，月牙般的眼睛中一片朦胧，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呢喃道：

“无终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你的……但我真的没有办法……”

沈无终重重点了点头。

他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在林晓月白嫩的脸上，深情说道：

“我不恨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啊晓月！晓月！”

林晓月身子一抖，脸颊往旁边侧了侧。

沈无终打蛇随棍上，竟两手张开，整个捧住了林晓月的瓜子脸，悲伤道：

“这么长时间了，你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没……没有……”

林晓月躲无可躲，索性不躲了，“我只是，有点不大习惯。”

“慢慢你就习惯了！”

沈无终手指在她脸上蹭了蹭，心想差不多得了，于是松开手，悲戚道：

“晓月，你不爱我了吗？”

林晓月：“不是……关键你以前不这样啊！”

沈无终：“人都是会变的，我见到你以后，情不自禁。”

林晓月：“……”

沈无终：“那么你就是还爱我了？”

林晓月：“嗯。”

沈无终：“好，那你帮我拔除徐宛容种在我气海里的那团火吧……我燥的难受。”

林晓月：“不行。”

沈无终：“……”

林晓月正色道：“婉容姐这个人疑心重，在她对你彻底放心之前，生死咒非但不能拔除，还要每两个月再给你补一次。”

沈无终：“那股热流就是生死咒吗？”

他想起了某本经典武侠小说中的狠辣手段，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嗯，这是我们封神派的秘法，”林晓月笑了笑，“对了，以后给你补生死咒的活儿，就是我的了。”

“谁来下咒先不提，”

沈无终苦笑道：“关键不能每次都吞我修为啊！”

林晓月捂嘴笑道：“那可能是她出手重了点，把握好尺度的话，不会吞你修为的，你放心。”

沈无终：“好吧，那这东西一直在我气海里，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林晓月：“平常时候，生死咒对你没什么明显的影响，该吃饭吃饭，该修炼修炼，只要你不生二心。”

沈无终：“那若是生了二心呢？”

林晓月：“教你生不如死。”

沈无终叹道：“我怀疑你当年在昆仑海的时候，就给我下了生死咒，导致我这些年时刻都备受煎熬。”

林晓月脸一红，低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

你煎熬个球！

哄鬼呢？

沈无终心中暗骂，脸上却一副陶醉的表情。

“也好，这样我至少每两个月都能见到你了！”

沈无终握紧了林晓月的手，话里话外满是柔情，“那你可别忘了，每两个月就输出我一次哦，要轻点，我怕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