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工作人员直接向凌霄招手。这个年头好像结婚的青年并不多,前面只有一对新人。
坐到办事窗口前,各自交上证件,这时沈小斐才第一次看到凌霄的身份证。
“呀,你33岁。”她低声说。
“怎么,看起来像23岁?”他微微笑,摸着她柔软的发顶。
“我只是惊讶你33岁就做出了万锦集团来。”
“这也没什么,你25岁就坐拥了半个万锦集团,我也只是为你打工而已。”凌霄温柔地摸着她的手。
她又漫不经心翻了一下他的证件,“没有离婚证明,看来凌先生是第一次来。”
负责收资料核对的科员听得有趣,凑上来打诨了一句:“你们确定认识对方吗?”
凌霄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凝视着,说,“从现在才认识也无妨。我的凌太太。”
沈小斐低头笑道,“幸会幸会。”
很快,他们领到两本结婚证了。科员把头探出窗外说,“凌先生凌太太说话真有趣。”
沈小斐听得有人称呼她为“凌太太”,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这个名号好像一个皇冠戴在头上一样,轻飘飘,沉甸甸。从此以后,她冠以他的姓氏。
她突然意识到,拿了这本婚姻证,才是真正开始了一条更复杂难走的路,路里茫然未知,或许有妖艳美女与她斗法,或许有险恶奸商和她过招,这条路原来才终其一生也没有尽头。
她既幸福又害怕,伏在凌霄胸上哭了起来。他的衬衣慢慢被妻子的泪水濡湿了,这个情景和他们在云霄大厦顶层看夜景时一模一样。
“小斐,你还记得看星星那晚吗?”他眼神飘到很远。
“记得,那晚我借你怀抱为失恋哭了最后一次。”
“真可惜,凌太太以后没机会失恋了。”
她弱弱地笑了笑,抽出身来地翻开滚烫的结婚证。结婚照里,她羞赧地微微靠在他身旁,抿着嘴角浅笑,眉宇放松。
“我最爱看你这样笑。”凌霄抚摸着结婚照上的沈小斐,低头看看真实的她,吻了一下她的发顶,熟悉的淡花香在他鼻息里若隐若现。
“小斐,我会遵守承诺,绝不欺负你。你什么时候想吻我,想搂我,想……”他嘿嘿一笑,“都是你做主。我都听你话。”
她知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脸上一红,钻出他臂弯,说,“暂且听着。我要回去上班了。”
“我让司机送你。”
司机开了门,躬身说,“凌太太请。”
“谢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司机笑笑,钻进车里。只过了不到半小时,她已是众人恭敬的凌太太,连带一切起居的细节都不同了。
凌霄扶她坐稳,对司机说,“送太太回鼎峰。”座位里沈小斐还在怔怔发呆,他挥挥手转身坐上后面的保镖车离开了。
她低下头,呢喃了好几句“凌太太”,仍是未能适应。一切都像在梦里。
在离鼎峰正门远远的路口,她让司机停下,跑回办公室。上午的会议已经结束,朱迪知她背后有神秘靠山,她这时才出现也不计较,笑如春花说,“小斐,下次偷溜要请吃饭。”
“朱迪姐待我最好了,会议有什么需要跟进的我马上做。”沈小斐笑着挎过朱迪的手臂,连哄带夸。
如果不是见识过朱迪如何设局除掉陈永佳,如何找她邀功,沈小斐可能真的信了她灿烂的笑容。
嬉闹过后,她回到位置默默整理放刚才会议的录音,想着刚才在民政局的情形,怔怔地出神。
廖美儿转过椅子轻声问,“小斐,刚才外出遇到了烦心事?”
沈小斐摇摇头,恍惚地一笑,“美儿,你如果爱上了,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呀,我还是单身狗呢,要是恋爱了才没工夫接这样的工作。”廖美儿眉眼明媚,充满可惜地对她说,“小斐你对爱情太闪躲了。要是我爱上,绝对不像你。”
“我闪躲?”
廖美儿笑笑,不接她的话,旋着手里的圆珠笔。她的手指像青葱一样纤细,笔杆在她五指里来回旋转,非常好看,“如果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一定奋不顾身倾尽全力。他若不爱我,我便努力争取他的爱,他若娶了我,我便把余生和生命都交给他。”
沈小斐抬头看着她,心里一阵震撼。这个烟视媚行的女孩子,骨子里对爱情如此痴狂。
“美儿,这样的你迷死我了。”她咯咯笑起来,“我以为你是表面看起来的高冷。”
“我高冷是不屑和她们混一起往上爬,以后你会了解真实的我。”她美丽的大眼睛俏皮一眨,拍拍她手背结束话题,说,“别恍惚了,我帮你整理录音?赶快做完,今晚请你吃寿司。”
“好。”
谁都头疼重听会议录音,沈小斐大喜过望,把头靠到廖美儿肩上。两人挤在一个格子里忙起来。
正忙得不可开交,手机响起新信息,是凌霄发来一张他在开会偷偷拍的台面,纸笔咖啡和电脑,还有他那优美的手指如弹钢琴一样轻着桌面。
“凌太太,我想你了。”
“廖美儿约了我晚饭,回来再庆祝。”她想了一下,赶紧补充一句,“不许使坏,我喜欢美儿。”
“喜欢就好。和她吃得高兴。我今晚乖乖等你。”
晚饭的时候,没有朱迪在,廖美儿破天荒喝了点酒,说起美国的留学经历,说起小时候她哥哥带她捡贝壳,说起i精算系的学霸男生如何呆若木瓜……整个人欢蹦乱跳,蓬松的马尾像小松鼠的可爱大尾巴。沈小斐才发现小组一个月以来热热闹闹的共处,廖美儿从来没多说过一句话,和今天晚上两人独处简直是天渊之别。
和她单独一起的廖美儿绝不高冷,变成让人喜欢的小红帽姑娘。她心里又高兴又奇怪。
她们告别后,凌霄已等在餐厅外的远远一角等她,拿着一束小小的花背在身后。她嘴角轻轻扬起,弯出好看的弧度,捧着花与他散步回家,静静地在沙发上各自看书。
他偶尔顽皮地叫她一声“凌太太”,她抬起头应了,脸上也一阵绯红,走到天井乘凉去了。
夜已深,凌霄看文件看得沉沉睡去。她轻手轻脚给他盖好薄被,端详着那张安详宁静的俊脸,不禁有点恍惚。
从今天开始,他真的完全属于她了。可是未来的路,还会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