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南怀瑜如坠冰窟,这个词汇让他受到了赤裸裸的羞辱,“你不相信我!”他低吼!
“对不起,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陆蔓转身,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南怀瑜失去了方寸,一拳击在墙上,但,指端传来的的剧痛依然压不住心中的伤痛!
次日,医生们聚在前台退房,陆蔓静静地等在一旁,人群中一直没有出现南怀瑜那高大的身影。
直到离开酒店,南怀瑜也没有出现。
从停车场开出座驾,途经湖边,陆蔓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个漂移,将车稳稳地停在了临湖的树下。
南怀瑜已在湖边石凳上坐了一个晚上,然而,心中的苦涩并没有减轻分毫。
车中,陆蔓的手紧紧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如雕像般坐在湖边的青年男子。
终于,南怀瑜起了身,在他起身的同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suv悄无声息地划走了。
后视镜里,南怀瑜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悠悠地朝酒店走去,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那英挺的身影了,陆蔓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去机场途中,南怀瑜接到了姨妈余美的电话,“小瑜,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不来家里看看我啊?你这臭小子,都十来年了,你也太没良心了!”
南怀瑜自从和南城闹翻之后,在姨妈家住了两年,直到考上W市**医科大学,然后大学毕业又直接去了美国读研读博,时光荏苒,竟然已过去这么多年了!
南怀瑜吩咐出租车司机掉头,车窗外倒退的建筑物,让他的思绪也跟着倒退到了一年前。
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却接到了一个让他心烦意乱的电话。
电话来自南城,十多年没有见面的父亲,
“小瑜,是我,爸爸,你先不要挂电话,我......快死了,肺癌晚期,你回来看看我吧,我撑不了多久了......”
南怀瑜一直恨他不仅逼死了母亲,而且还在母亲死后没多久就娶了那个小三陈枫!但是这么多年了,南怀瑜对他的恨意也渐渐淡了,再想起他时,回忆的竟都是父亲对他的各种好!
于是,当晚便飞回了他的身边。
南城一如既往地消瘦,自从两年前陈枫病逝,他的精神就一直没好过。
他笔直地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被,身边陪着一个身材修长,梳着披肩发,低垂着头的年轻女子。
“小瑜,你回来了,让爸爸好好看看,陆蔓,你看,这就是我儿子!”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被唤作陆蔓的女孩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南怀瑜如遭电击,这双眼睛!
十多年的封印“刺啦”一下,被撕破了一条缝隙,缝隙里,一双紧闭的细长狐狸眼缓缓睁开了......
南怀瑜悄悄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朝那女孩儿点点头,便不再看她。
待那女孩儿走后,南怀瑜看着瘦弱的父亲,心里并不好过,“还有多长时间?”
“一个月吧。”
“有什么心愿吗?”南怀瑜感觉喉部一阵难受。
“有!小瑜,我有一个愿望,只有你能帮我实现。”南城虚弱地说。
“我尽力。”
“刚才那个女孩,陆蔓,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她是你陈姨的......亲侄女,我死后,她就是个孤儿了,我希望你能娶她为妻。”
南怀瑜真希望刚才能把舌头咬掉。
“小瑜,我临死前就这点愿望,希望你不要让我死不瞑目啊!咳咳咳......”
南怀瑜本来打算一辈子独身,娶一个不相干的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可以,我可以给她一年的婚姻。”
“什么!哪怎么行?”
“半年。”
“咳咳咳,好吧,就一年。”
次日,陆蔓得到了通知,心满意足地朝南城偷偷竖了个大拇指,不料,被南怀瑜发现,越发加重了对她的厌恶。
南怀瑜盯着她那张越看越像陈枫的脸,心中冷笑一声,“陆蔓是吧,我不知你跟我父亲是怎么说的,我看在他的面上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请你自觉离开,我会付给你赡养费,保你以后生活无忧,在这期间,不要妄想你不该得到的东西!”
陆蔓一面庆幸他没认出自己来,一面却又悲伤着他没有认出自己,唯有期望能在一年的时间里让他能重新爱上自己。
当天在南城的坚持下,他们一起飞回W市领取了结婚证,并在南城的监督下又一起住进了南怀瑜新买的房子里。
南怀瑜极力挽留南城住院,但南城却趁夜偷偷溜回了S市。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半年过去了,南城依然健在!
南怀瑜亲自飞去S市,要押着他去复查,南城这才交代:“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医生说我是误诊,忘记告诉你了!”
南怀瑜深深地怀疑自己不是他的亲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外人,用装死的方法来陷害亲生儿子!由此,对陆蔓的厌恶又上了一层楼。
......
车已上了三环线,南怀瑜扯回思绪,心想:如若那时认出小狐狸,现在会不会已经生出小小狐狸来了呢?我的小小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