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爹,今天你在药铺买了啥药啊,怎么那么贵?”宋念但是也没仔细问生药铺老板。
“没啥药,爹这不是身体不好么,就买点药调理一下。”宋通随意说道:“好了,别管这些事,早点去睡。”
安顿薛虎在堂屋打好铺盖,傻憨憨的薛虎抱着那根木杠,就沉沉睡去。
宋念也忙了一天,回屋躺下。
只是脑子里总在想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
果然是被那雪尸吓到了?胆子还是太小?难不成是用脑过度神经衰弱?
就在宋念翻来覆去间,半夜,那堂屋之中,忽然传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这声音很轻微,但夜深人静,宋念又刚好失眠,恰好听到了这声音。
又有刺客?
宋念紧紧抓住自己的解剖刀,抹黑悄悄走到堂屋,赫然发现……被薛虎死死按在地上的,正是她亲爹,宋通。
“轻……轻点……”宋通没注意到宋念的出现:“你个傻子,快放开。”
“呵呵呵,我抓到奸细了,抓到奸细了!”薛虎乐呵呵的傻笑。
“好了,薛虎,放开,那是我爹。”宋念这么一说。薛虎就挠了挠脑袋,还是放开了宋通。
“爹,你大晚上的怎么来堂屋了?”宋念扶起宋通,有些好奇。
“自家堂屋,我还来不得了?”宋通揉着差点被薛虎压断的胳臂。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就是好奇你大半夜不睡觉瞎跑啥。”
“还能干啥,就是操心你的事,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宋通抱怨道。
“我这儿不是好好的么?”宋念摸不着头脑。
薛虎在一遍,玩着手里一团微微散发红光的东西,憨憨的自言自语:“奸细的东西,奸细的东西。”
宋念本来黑灯瞎火的,忽然鼻尖问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立刻掏出火折子,点亮了堂屋的蜡烛。
蜡烛的光不强,但足够宋念看清楚,薛虎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团狼烟球。前些天,宋念便被这玩意毒晕了一次。
“爹……这个东西,是你拿出来的?”宋念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这可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信任的人了。
宋通憋着脸不说话。
“好,我知道了……”宋念终于明白,自己晚上睡不着是因为什么了。
“爹,你老实告诉我,白天那汤里面,是不是……加了草乌?楚大人吃出来的,其实不是姜片,是乌头对不对?”宋念眼眶发红,声音都带着哽咽。
穿越以来,她看起来彪悍的很,一个大姑娘家,在外面抛头露面,靠验尸骗钱养家糊口,好不容易生活有点起色,结果……自己最信任的亲人,却接连给自己下毒。
“爹,你就这么想我死么?”
宋通忽然怒了。
“说什么屁话!那是草乌么?那是草乌么?你爹我自己也要吃呢!”宋通吼了几声,才说道:“那是附子,药材。”
“附子不就是草乌么?”宋念红着眼睛看向亲爹。
生草乌毒性极强,一小片就可以致人于死地,切片和姜片很像,而附子……就是草乌的侧根切片。
“这能一样?乌头吃下去会死人的,附子是侧根,毒性没那么强。你爹以前当仵作,好多人吃乌头自杀,结果被药铺坑了,买了附子,半死不活的折腾很久才死。你爹真要害你,怎么会放那么一小片附子?肯定是给你用正宗的生草乌。”宋通也生气了。
原来是附子?难怪毒性反应轻微。宋念心中一松,不过旋即醒悟过来:“爹,就算放附子都不行,那玩意一样剧毒,再说,你大晚上的往这儿放毒烟球做什么?还有,上次我被毒烟熏到昏迷,也是你做的对不对?”
“您得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要给亲女儿下这么狠的毒?”
宋通犹豫了半天,才长叹一声:“女儿啊,我哪里是给你一个人下毒,我是给咱全家下毒。”
全家下毒?
宋念心头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爹,之前咱俩一起生病,难道也是……”
“没错,之前,也是你爹我自己搞的毒药。只是量没把握好,差一点……差一点爹就那你害死了。”说起这事来,宋通也是眼泪涟涟。
唉,宋念没好意思说,您是真把女儿给害死了,然后才换了现在这个。
“爹,到底是因为什么?”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会逼的宋通亲手给自己和女儿下毒,除非……
“你刚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做了鸡汤,你知道么?”宋通问宋念。
“嗯,我知道,您不是说那鸡汤放了好几天?”宋念隐隐有些猜测。
“对,那鸡汤……是我早上刚刚熬好的。”宋通眯着眼睛。
宋念脸色也严肃起来:“所以,我当时感觉到的酸涩味道,其实……是被人下毒?”
“对,所以我才立刻倒掉鸡汤,哄你说是三四天之前熬好的鸡汤。”宋通脸色隐隐有些发白:“那种毒,可比乌头要厉害的多,只要一点点,就能毒死一家人。”
宋念恍然大悟,难怪……难怪父亲当时要把锅碗全部砸了,那种毒他不认得,毒性又极其猛烈,只能将锅碗全部砸了买新的,否则只要有点残留,宋家就又要一家团圆了。
到底是什么毒?这么猛?
“爹,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
宋通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恐惧。
“那是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距离广丘县城上百里之外的郭家堡,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惨案。
这郭家堡乃是数年前,由一个南方迁徙而来的家族,花费重金于荒郊野岭建立,富甲一方。
但这个家族的人,深居简出,从不轻易和外界接触,外界也只知道郭家堡极为富裕,采买东西出手大方。至于郭家堡的财富从何而来,却无人得知。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郭家堡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际,一夜之间被屠杀的干干净净。
所有的死者,都被挖空了内脏,拜访在院落之内。
若不是刚好有一队边军士卒路过那郭家堡,此事根本就无人得知。
但更诡异的是,这对边军士卒报信之后不久,整个小队就离奇失踪,连边军都查不出下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