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房间里的,是王家大少爷。
王守义。
昨日被王守财按在地上暴打之人。
此时,他正拿铁锤,在桌子旁认真的敲着。旁边整整齐齐的堆放着砸碎的杏仁壳。
还有,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杏仁。
这整齐程度,只怕会逼死强迫症啊。
宋念一进屋,顿时一股怪味道袭来。她皱了皱眉头,走到桌边。
这些精神病人,大部分身上都有股怪味。
王家大少爷立刻缩到桌子底下,发出啊啊的声音。
宋念苦笑,这声音,就是她方才听到的,那种痛苦的声音。
得……搞了半,撞到了整个神经病。
“宋大人,让你见笑了。”王家老仆拱了拱手。
宋念烦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要放弃么?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再垂死挣扎一下?
宋念心烦意乱,随手抓了把杏仁嗑了起来。
“呸!噗噗噗!”
宋念连连吐唾沫。
“傻子,这是苦杏仁!”
宋念看着躲在桌下的王守义,心中一动,蹲下来,问他:“你敲这么多杏仁干什么?”
王守义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吃啊。”
宋念是相当无语,得,她竟然试图跟一个智障套情报。
她站起来,环顾四周。
这间屋子,相当的整洁,以至于给了宋念一种奇怪的熟悉福
“这屋子,整理的不错啊。”宋念话里有话。
王家老仆答道:“回宋大人,我家少爷虽然身体有恙,但是做事依旧有条理,只是……偶尔犯病发傻。”
“什么时候犯的病?”宋念看似随口问道。
“七八年前,本来大少爷极为聪慧,去没想到,突然犯病……”
宋念心中忽然一动,问道:“你的意思是,本来,七八年前,王家的继承人,是大少爷?”
老仆却摇头:“不是……”
“不是?那是谁?”宋念好奇。
“是……少爷。大少爷的父亲。不过他这一代人,不知为何,寿命都不长久……”老仆感叹道。
宋念眯起眼睛,从这些话语中,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到。
忽然,宋念听到了几声咳嗽。
是楚河!在提醒宋念。
宋念猛然惊醒,看向老仆。
老仆笑了笑。
宋念心中恼怒。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老仆,明知道她这是最后一次查看,却偏偏,抛出了很多似是而非的线索,成功的扰乱了宋念的思绪。
就算出一些实情又怎么样?
楚河已经答应,这是最后一次查这件案子。
所以宋念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刻,马上,找到线索。
线索呢……
宋念从屋内,踱步到门外。
门外的青砖上,铁锈的痕迹,到此消失。
是的,铁锈……虽然地面被清扫过。但是王家人将那些犯了毒隐的人,拖曳到这里,铁链镣铐在地上拖曳,就必定会留下铁锈。
这青砖铺就的道路,就算扫掉了表面的铁锈,但对砖缝里的铁锈,他们就忘记去除了。
或者,谁也想不到这点。
而宋念,正是在梅屋中地砖缝隙里的烟灰,才想到烟道藏有东西。
而后来,同样是砖缝里的铁锈,指引她抵达这里。
难道……这是王家故布疑局?故意弄了假线索?帮我引导到这里,让我和真正的线索彻底断绝?
宋念心中千回百转,忽然,她眼睛盯着桌上的杏仁壳。
而后,转身,看向旁边的筐子,伸手晃了晃。
这周围的几个筐,里面堆满了敲碎的杏仁壳。
其实整个屋子,都是一股苦杏仁的味道。
但刚进屋时,却被宋念下意识的误以为是精神病人自带的怪味。
“守财……来,和姐姐,你砸这么多杏仁做什么?”宋念笑眯眯的。
“你傻啊,当然是……吃……”王守义嘿嘿笑道。
宋念笑容一僵,接着问道:“那你砸这么多干什么?”
“你傻啊,当然是,给好多人,吃……”王守义继续嘿嘿笑道。
宋念觉得自己真是智障,居然问这种傻壁问题。
猛然间,宋念忽然站起来。
然后……头撞到桌子顶上,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宋大人,你没事吧……”张黑牛急忙递上自己乌七嘛糟的手帕。
“走开啦。”宋念一把打开张黑牛的手帕,接过楚河递过来的干净整洁的带着香味的手帕。
“嘶……”
宋念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了。然后把手帕丢给一脸嫌弃的楚河。
“给好多人吃?那你告诉我,这好多人,在什么地方呢?”宋念笑眯眯的俯身,看向桌下缩成一团的王守义。
“就……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王守义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很能保守秘密。
宋念笑了笑。
这种手段,她太熟悉了。
王家,还是将人藏在了这里。
只是,王家在毒隐子弟前面,又摆放了一个傻子,误导宋念。
一旦宋念认定整个地方没有,那么,她就永远也找不到王家这些隐君子了。
这,就是王家要玩的伎俩!
哼……只要真的在这附近,我就不信找不到。
“张黑牛,赵大,你们各自带一堆人,以这间屋子为中心,都给我搜一遍!”
“是!楚大人!”
看着张黑牛和赵大带两队黑甲军,四处搜寻,王家老仆和王老太爷,反而面色淡定。
宋念眯着眼睛,观察众饶神情。
只可惜,没有收获。
宋念皱眉。
趁着张黑牛他们去周围搜索的功夫,宋念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四处查看。
忽然,她隐隐感觉,有人在注视她。
宋念猛然回头,对方忽然低下头。
宋念一愣。
这……看我干嘛?
不过旋即……宋念醒悟过来,对方,看的不是她。
看的,是桌下那人。
王家大少爷。
宋念眯起眼睛,难道,这背后,又是狗血戏?
片刻之后,张黑牛和赵大,都走了回来,看到宋念,就默默摇头。
都没有发现?
“不是让你们找人,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张黑牛苦笑道:“宋大人,这边的房子,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屋子里落满细灰,根本就没人进去过。”
没人进去?落满细灰……宋念深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