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周末,三人要去樟村。
大早上,向妈妈就起来收拾东西,还把向榆关也给揪起来。
“妈,你至于吗?”
向妈妈忙捂住向榆关的嘴,道:“你小声点,万一儿媳听见你就完了。”
向榆关拿开向妈妈的手,说道:“不可能,她还睡得像个小猪一样。”
“有你这样说自个儿媳妇儿的?”
“你不懂。”
“我……”咋就不懂了?
向榆关不理向妈妈,又回房间抱着小猪媳妇睡觉去了。
向妈妈看着自己收拾了一半的东西,突然觉得无所谓了,于是自己也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所以三人磨蹭到将近中午一点,才再一次站在大樟树下。
“大领导,你变了。”
“我怎么了?”
“你不是我印象中的大领导了,说好的自律呢?你怎么能容忍自己睡到十一点?”
“我……”
向榆关试图辩解,结果向妈妈狠心补刀,“对,儿媳,你以前都是被他骗了。”
“我……”
向榆关看着相携而去的老婆和老妈,无言以对。
将三人送到大樟树下后,阿强回义城了,他要去协助阿东办案,毕竟他已经在义城浪迹半年多了。
向榆关将很多重要的事交给阿东,阿强却没有多少怨怼的心理,因为他知道向榆关用人心里有一杆秤,既然选择阿东,证明阿东比他更适合,他的职责是保护好陆春潮和向妈妈。
今天太阳不烈,从大樟树走到陆家也不远,所以没有打伞,在门外等着的陆妈妈一眼就看出他们,远远地迎上来。
向妈妈率先说道:“亲家母,真是对不住,让你好等。”
陆妈妈确实等得着急,所以只是笑笑没说话,眼睛黏在女儿的身上。
心道:果然有了。
陆妈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陆春潮身边的始作俑者。
向榆关今天第三次遭受到没有根据的责备,感觉莫名。
他只能受着。
不然能怎么样,骂老婆?骂老妈?还是骂岳母?
向榆关表示他的心情很不好。
可是没有人理他,干站在门口半天没人理,只好摸摸鼻子,自己进屋上二楼找了个地方坐下。
陆爸爸在陆春潮面前有些不自在,想问问她耳朵的事,可是向榆关又告诉他们不要在陆春潮面前提。
“草草,你怎么不告诉妈?”
陆春潮正吃着茶几上的提子,这还是陆妈妈昨天专门上街买的。
疑惑道:“告诉你什么?”
陆爸爸插口道:“就是你明明有外孙了,为什么不跟我和你妈说?”
向妈妈也疑惑的看着陆春潮,她也不明白,但她想要是自己女儿怀孕了却不告诉自己,那她会很生气吧。
陆春潮放下手里还提着的提子,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
陆春潮低着头,向榆关看她这么委屈可不依。
向榆关坐到陆春潮身边,大掌包着陆春潮的小手,道:“岳父岳母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陆妈妈想起上次和向榆关通电话时的情景,突然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气氛一时很紧张。
向妈妈看出有些不对来,忙出来缓和气氛,道:“儿媳怀孕的事情才知道没几天,她这几天又忙,肯定是忘了,亲家母就不要多想了。”
陆妈妈也知道现在闹僵不好,而且这其实怪不了别人,既然向妈妈给出台阶,她自然要顺着下。
“确实,怀孕的事情一般都要落实了才说。”
义城有种习俗,只有怀孕三月以后才往外说。
向妈妈和陆爸爸陆妈妈很快又熟络般地聊起来,可陆春潮的手再没伸向那一串提子。
向榆关看着这样的陆春潮也不好受,起身拉着她就往她的房间走。
陆春潮的房间向榆关上次来过,装修挺可爱的风格。
可是进屋后,向榆关愤怒了。
向榆关本来是想带陆春潮来这里舒心下,结果却像是感觉自己走错了房间一样。
陆春潮的房间不是很大,只有十多平米,此时屋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除了有一条小缝能到达床边,其他地方根本无处落脚。
陆春潮看着自己住了将近二十年的房间,才离开了一个月就变成了杂物间,仿佛自己在这个家唯一存在过的证据被销毁了。
后墙以前贴满了陆春潮的各种奖状,还有一个小架子用来放陆春潮之前追过的卡通人物,靠窗的地方之前有一张书桌……
那些陆春潮熟悉的东西全不见了。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陆春潮觉得自己实在太脆弱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还觉得嗓子很干涩。
向榆关不知道为什么陆爸爸陆妈妈要这样做,可是不管怎样,他们伤害到了陆春潮。
“宝贝,我带你回家。”
向榆关拉着陆春潮就往楼下走,也不跟人打招呼,他们经过客厅时,向妈妈三人还疑惑为什么陆春潮哭了。
不管他们三人如何猜想,向榆关只觉得很愤怒,可是没有人来承受这份愤怒。
难道要指着陆爸爸和陆妈妈的鼻子问,为什么把陆春潮的房间当成了杂物间?为什么不爱陆春潮?
陆春潮本来只是无言的流泪,离开陆家的房子以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向榆关怎么帮她擦都擦不干净源源不断往下掉的水珠子。
心疼地把人按到颈窝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宝贝,别哭了,我们家里都是你的地盘,一辈子都属于你,老公也一辈子属于你。”
向榆关不断在她耳边低声安慰,许久陆春潮才缓过来一点。
“走吧,咱回家,回永远属于你的家。”
向榆关的大掌给了陆春潮不少安全感,陆春潮狠狠抓着他的手,仿佛那就是她沉入湖底之前唯一的一根浮木。
向榆关拥着陆春潮往村口走,这时有许多村人都回家吃午饭了,很多人看见陆春潮和一个男人拉着还有些奇怪,不是说还没有男朋友?
可是有个大婶就觉得男人很眼熟,怎么那么像上次采访她的记者,身体里的八卦因子爆发了,于是不出一会儿,村里人都知道陆春潮找了个记者男朋友。
向榆关跟阿强约好的时间晚饭后来接他们,现在看来只能自己回去了。
向榆关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客车,没有了彻底改装的内部零件,他还有些担心安全问题,一直把陆春潮护在怀里。
陆春潮仍然情绪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