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这小伙子长得真是俊。”是那被陆牵亮咋了窗户的齐婶在碎嘴。

“哟，两人还在眉目传情呢，你瞧。”张婶指了指觅欢凉和江四月。

“月月，你去给你爸的饭菜盛了热着，等他睡醒了吃。”张兰说着夹了一只鸡腿放在四月碗里。

“牵亮，你去吓唬吓唬他们，你不是擅长咬人吗？”李闪烁脸埋进碗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偷瞄陆牵亮。

许言熵一巴掌拍在李闪烁后脑勺上，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缺心眼的。

“这小姑娘厉害的很呢，先前和陆家小子走的近，现在又带回来一个，不得了哦。”齐婶还在表述着肮脏不堪的思想。

陆牵亮已经忍到极点，他起身抄起板凳，柳影拽住他的左手：“陆牵亮，别惹事。”

“放开，我去砸死这个女人。”

“亮亮，别管她们，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没习惯吗？”张兰劝解到，她已经习惯了退让，忍受。

四月躲在厨房静静的听，手指不停抠着墙，她不知道要忍受到什么时候，觅欢凉来的第一天却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生活，这样的情景她不是早该想到吗？不应该请他来的。

“张姨，习惯？难道要习惯一辈子吗？她们口中那个诋毁的，谩骂的是您的女儿，她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是她有血有肉，她有心，她能感受到痛苦。她才十三四岁的好年龄，可是她比别的女孩都懂得多，她承受了太多不应该承受的，你们是有责任的。”

“亮哥，不要这样对我妈说话。”四月冲了出来，“我没事，吃饭吧。”她走到陆牵亮身边，推着他坐下。

觅欢凉起身，走出去。

四月挡在他的面前：“你要走？”

觅欢凉看见她眼中的泪光，她委屈，要强，屈辱，她认为他同那些人一样瞧不起她。觅欢凉微笑，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放心，不走。”

“出来了，出来了，等会好好说给他听，可要离这个江四月远点。”几个妇人听着齐婶的指示，互相点头。

“你们想说什么？”觅欢凉问。

“小伙子，我跟你说，那个江四月是陆牵亮的小跟班，他俩啊，好的不得了。”一个妇人一脸夸张的表情。

“是的，是的呀。江四月哦，晦气，现在又缠上你，你可要当心哦。”觅欢凉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全身散发的只有冷酷。

“陆牵亮可是着了她的道了，几年前为了江四月还砸了我家的窗户。”齐婶摆摆手，表现着无可奈何。

“还有......”

“陆牵亮砸了你的窗户？”觅欢凉打断另一个妇人，手插口袋，斜睨了齐婶一眼，齐婶忙肯定的点头。

“那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信不信我让你全家在这里生存不下去？”觅欢凉语气轻松却透露着无法忽视的盛气。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想不过是一个孩子，还能有多大的本事，难道家里有什么背景？

“不要再让我从你们嘴里传出关于江四月的风言风语，否则我说到做到。”觅欢凉的神秘感以及淡定自若的态度震慑住了几个妇人。

“走，快走。”

觅欢凉又进去坐下，对着四月微笑，张兰将鱼眼夹在四月的碗里，他看着她吃下，不免心生好奇，怎么有人爱吃鱼眼？

晚饭结束，天色已晚。许言熵、李闪烁与柳影纷纷告辞，经过觅欢凉身边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晚上怎么回家？”现在已经错过了末班车，四月正在为难觅欢凉晚上怎么办。

“去我家吧。”陆牵亮主动提出，心想难不成还在你家，便宜这小子？

“这样也好，亮哥，你不要为难他。”四月不放心的嘱咐陆牵亮，觅欢凉觉得好笑，谁为难谁还不一定呢。

“走吧，小子。”两人翻了墙头，跳下。

“陆牵亮，你是不是喜欢她？”觅欢凉坐在椅子上，眼神深邃。

陆牵亮被盯的毛骨悚然再加上被发现了心中的秘密，恼羞成怒：“你乱说什么？”

“不是也好，所以接下来这几年你好好照顾她，等我回来再完璧归赵。”觅欢凉端起手边的茶，品了一口。

“完什么壁，归什么赵？老子听不懂。”陆牵亮心慌，这小子给自己下套呢。

觅欢凉不再多说，进了房间睡觉。

陆牵亮跟在觅欢凉身后：“你站住，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房间？你今天睡摇椅，我睡床上。”

觅欢凉躺在床上，不再应声。陆牵亮拿起枕头想狠狠砸在他身上：“你今天还算个爷们，但是你现在这样子像土匪。”说罢，他抱着枕头去了陆爷爷房间睡觉。

觅欢凉嘴角上扬，邪魅一笑，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早，陆牵亮还在呼呼大睡，觅欢凉便向四月告辞。

已是秋季，江家门前竟飞满了蜻蜓，四月早起无事，和蜻蜓玩耍，一只又一只蜻蜓围着她转，她笑容灿烂，觅欢凉心中只有一句话如鲠在喉：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早不是两年前遇到她时，短发，皮肤黝黑，看上去胆小怯懦的模样。

四月发现了觅欢凉的视线，难掩羞涩，两人对视几秒钟。觅欢凉走到她的面前，取下她发间夹着的一半蜻蜓翅膀：“你到底是和蜻蜓玩，还是想谋杀？”

四月又生气又想笑，这是哪门子幽默？

“四月，别忘了跟我的约定，等到枫叶红了，我们一起看枫叶。”四月没想到觅欢凉还记得这个约定，她都差点忘了，既然答应了他，自然是要兑现约定的。

“好。”

“四月，你......”

四月倒是少见觅欢凉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从来是干脆明了：“什么？”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好吗？”他希望她能每天都微笑，遇见的都是好人，经历的都是幸运。

四月羞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觅欢凉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连她害羞的样子，他想一并打包带走。

“你也快开学了吧？”四月问。

“嗯。”

“去哪读大学？”

“英国剑桥。”

四月猛然抬起头，她没想到会是国外，便不再说话，少女心事，深深掩埋。

觅欢凉眸光似火，希望听见她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

张兰从屋里出来，从昨天的事中她喜欢上这个小伙子，甚至考虑的更久远：“小伙子，进来吃早饭。”

“张姨，我不吃了，现在回家，你们吃吧。”他又揉了揉四月的头发，“好好照顾自己，开学考好一点，别总跟陆牵亮一起贪玩。”

“张姨，我先走了。”觅欢凉礼貌告别。

“嘿，小子。”陆牵亮又是从墙上翻过来，“趁我不在，就想离间我和四月？”

觅欢凉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惹得陆牵亮真想和他打一架，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算了，水乡的扛把子不愿意与这个小男生一般见识。陆牵亮心理活动过于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