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是一个轻佻的男声:“我不去接你了,要不然我又要被我爸抓回去,我的管家应该已经到了。”
“不来也好,钥匙有没有一并送来?”觅欢凉倒是乐得清净。
“觅欢凉,你这没良心的,什么叫不来也好?”不觉在电话那头咆哮。
“我应该看见你的管家车了,挂了!”觅欢凉朝眼熟的白色奥迪招招手,毫不迟疑挂断电话。
他牵着四月上了车。
除了司机,车上还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似乎与觅欢凉很熟络。
即使四月不曾见识过有钱人家该是什么样,就像陆牵亮的父亲富贵十几年,陆牵亮却仍和她生活在水乡,住在她隔壁在觅欢凉家工作那一会,也是知道他家庭条件好过她太多,可是也不觉得两人有什么差异之处此刻,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普通人家的管家。
觅欢凉是结识了什么样的富豪朋友?她不敢多话,便乖巧的坐在他身边。
“觅先生,这是我家少爷让我交给你的钥匙,接到你要来住的消息,我们已经将梅庄上下清扫了一遍,你们可以安心的住下。”管家完,余光瞥了一眼江四月。
四月竟不知觅欢凉年级轻轻,能让这面容严肃的管家如此恭敬。
“谢谢柳叔了。”觅欢凉倒也不多,四月却能感觉到其中微妙的气氛。
一路上,四月都在胡思乱想,觅欢凉看出她的不安,牵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觅先生,到了,祝你和朋友住的开心。”柳管家先下了车,给觅欢凉开了门,客套礼貌。
觅欢凉笑脸相迎,四月却发现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在她的面前也有高深莫测的一面。
四月跟在他的身后,“梅庄”二字赫然入眼,这座院子倒比别的房子别具一格了些,整体都是较复古的,酒红色的实木柱子旁立着两尊狮子石像。
他们走到门口时,柳叔又开口道:“觅先生,还请你多提点提点我家少爷。”
觅欢凉微微欠身,算是答应了。
“走吧,傻瓜,带你去赏梅。”觅欢凉伸出右手,四月注视他的眼睛,无论他隐藏了什么,此刻,他的眼波温柔,她将手搭上去。
四月认真问道:“能有枫叶好看吗?”
不用等觅欢凉回答,一股幽香已经扑鼻而来,四月凝神,由他引路,往梅庄深处走去。
沿路都是青石子铺就的路,七拐八绕,四月早就忘了返回的路,越往里走,越浓的梅花香味,走至阁楼处,觅欢凉停住了脚步。
“这里真是别有洞啊。”四月感叹。
觅欢凉嘴角微扬,见她如此欣喜,火车上一直站着的疲惫也烟消云散了。
“进去吧,明再带你去见更深处的梅花。”觅欢凉领着她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四月更加兴致盎然:“更深处的?现在我都感觉被梅花包围着。”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屋子四周的。先不告诉你了,这是你的房间,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就来叫我。等到六点叫你吃晚饭,可好?”
觅欢凉看上去很疲劳,她也不任性要求,忍住了好奇心,推开房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只陶瓷瓶里插着一支梅,点着一支霉绿色的香,静谧安神床上整齐铺着腊梅色的床褥,却一点也不俗气。
看来,柳管家当真是让人用心收拾了一番。想来,梅庄的主人也是一位品味独特,喜清静之人,若有机会,她还想认识一下。
卧室里竟也点了檀香,案前放着张爱玲的书,四月毫无困意,便闻着花香,就着书香进入到张爱玲的故事里。
直到夜色将至,房间昏暗了些,四月才放下手中的书,点燃一盏油灯。果真是不同一般,能在这繁华的城,生活在这样一处质朴的园子里,让人不得不钦佩。
觅欢凉补了一觉,看看手表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带四月去吃饭了。
他换上衣柜里早早准备好的衣服,叩响四月的房门:“四月,是我。”
四月打开门,眼前一亮,很少见他穿亮色衣服,倒是和这园子的格调形成了反差,有些不搭若其他人穿上,一定是撑不起这明晃晃的绿色的,觅欢凉气质尚佳,也算形成了别具一格的风景。
“你今穿的很”四月在脑海了搜索赞美之词,却被觅欢凉抢了话。
“我朋友准备的,他的风格。风尘仆仆,你也换一身衣服?”觅欢凉朝衣柜使了眼色。
“我?恐怕会不合身。”四月倒不在意。
“试试,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准备的,难道要我给你挑?”四月分明听出他的挑逗,迅速关上房门,将觅欢凉留在了外面。
四月打开衣柜,左手撑着右手,右手摸着下巴思索:按照我的尺寸挑的衣服,他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穿什么好呢?
衣柜里都是搭配好的套装,也不用四月费心思,她也不擅长搭配衣服只是,这衣柜里亮闪闪的颜色,真让人头疼。
因为觅欢凉穿的是一套深绿色的西服,最终她选了一条墨绿色的长裙,长裙是吊带的的,衣柜里竟然还放着一件抹胸,她的脸刷一下红了,觅欢凉为什么连这尺寸都知道?她取下一件乳白色的大衣套在身上,比起美丽冻人,她还是很务实的。
“我好了,走吧。”四月打开门,站在觅欢凉面前,双颊红润。
觅欢凉满意的点点头,知道保暖,只是她的衣服都是他挑的,每套衣服他都知道是什么样式,此刻她把那条性感的长裙裹在大衣里面,只露出锁骨来,他倒觉得更加诱人。
“带你去常常梅庄的梅花糕,喝一杯腊梅茶。”觅欢凉牵着她,大概是考虑到她穿着一双高跟鞋,步子慢了很多。
走在石子路上,她的脚不听使唤,她想到才认识穆熙歌那会,穆熙歌穿着高跟鞋招摇过市,可以走得那么轻快,她为何就走不到?
“诶。”四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觅欢凉扶住了她。
觅欢凉看见她的脚已经磨红了,打横抱起了她:“明日,不要再穿高跟鞋了,我记得给你准备了一套休闲些的衣服。”
四月搂着他的脖子,脸都要埋进他的脖子里:“知道了。”
“四月。”觅欢凉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却不再话。
“欢凉,这是谁的园子?”
觅欢凉眉眼微挑,她现下常常他“欢凉”,之前两人虽然熟络,但是她多少与自己有距离,他耐心回答:“是我英国同学的。”
“男生?”
“是的。”
“为什么柳叔对你很客气,他看上去,并不是一般人家的管家。”
“因为我的父亲。”
四月不再问,她见过那张照片,也知晓沈姨对茨忌讳,他的父亲定是不能提,不能问的。
“日后,我再跟你细。”
四月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从阁楼去餐厅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觅欢凉却抱着四月,走了将近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