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四月康复,生龙活虎。
觅欢凉便将早就计划好的去处提上了行程,距离年节只有十了,十后,便不能这样时时与四月相处。
四月这几日未曾见到凌微月,吃饭也有了食欲,暂时将烦忧抛在了脑后。
这日,城下了雪。
雪压枝头,从窗户望去,星星点点淡淡的黄从积雪里探出来四月兴起,向阿姨要了扶梯来,爬上扶梯采梅,顺便装了满满一瓶的雪回来,母亲常常,第一场雪是极好的,对冻疮极有效她将几支梅花插入花瓶又打落了很多梅花,跟着阿姨学酿梅花酒。
她学的认真,一上午的时光便过去了。她抱着一坛梅花酒,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跑回阁楼。
“欢凉,你快来看看。”四月思索着要将酒摆放在何处,觅欢凉提着箱子从卧室走出来。
“有什么新鲜玩意让我看看?”觅欢凉打趣,他很少见她这样兴奋。
“呐,我酿的梅花酒。”四月转身将酒递上前,却见觅欢凉提着行李箱,有些错愕,她将酒坛渐渐放低,收回自己的怀中问,“你要走了?”
觅欢凉摸摸她的头,发间已经微湿,在外面跑了一上午,竟不见她叫累:“傻瓜,是我们一起走。”
她眼眸低垂,此时兴致更是少了大半:“回云市吗?”
觅欢凉发觉了她的情绪变化,她太敏感:“不是,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四月的眼中泛光:“去哪?那这酒?”
“带上。”觅欢凉不等四月反应,已经拉起她的手向外跑去。
两人一大一下的脚印留在积雪上,风中飘着爽朗的笑声:“欢凉,我们还没有跟阿姨辞校”
“昨我就告知了。”
“我还没有收拾衣物。”
“我帮你收过了。”
“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会比这里更好看吗?”
“去只有我们的地方,去了就知道。”
四月不再问,到了门口,车子早已停在了梅庄台阶下。
车上下来的是柳叔,四月看出他与觅欢凉有话要,准备走开。
觅欢凉反手拉住她,走到另一辆黑色的捷豹前,将行李放入后备箱,替四月拉开车门:“乖,在车里等我。”
四月点点头,微笑。
柳叔双手交于提前,这次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觅先生,听你要离开梅庄,我家少爷特意让我来送你,顺便让我带话,他的不恰当行为,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觅欢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当然。”
“觅先生慢走我家先生先生已经收到了您的信件,他需要考虑考虑。”柳叔意味深长地话音落下。
两人又客气的握手,觅欢凉才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他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起来。
四月一直侧身注视他,觅欢凉嘴角上扬:“我有这么好看?你的眼珠子都要黏在我身上了!”
四月一扫往日的羞涩,像只是在夸自家的男孩:“欢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开车的时候充满魅力?”
觅欢凉伸出右手摸摸她的发:“谢谢江姐的表扬,目前为止,只有你这么欣赏我。”
四月一脸不可置信,仿佛是旁人都不如她一双火眼金睛。
觅欢凉笑着摇摇头:“我也没有开车载过其他女生。”
四月心脏一沉,甜蜜突然袭来。
不知车行驶了多久,四月躺在副驾驶,昏昏睡去。
现下,夜色降临。觅欢凉打开夜灯,车子开始绕着一条弯曲的公路盘旋而上,从梅庄过来的路上都是积雪,觅欢凉不敢开快反而距离此处二十里开外处,似是不属于城的地界,竟无一处下过雪的痕迹。
纵使如此,觅欢凉也不敢开到一百码,怕惊扰了熟睡的四月,她在身旁,总是要心些的。
将至山腰时,四月醒来,发现车子在往山上开。她揉揉惺忪的眼睛,问到:“欢凉,我们要上山吗?”
“醒了?再睡会,到了叫你。”觅欢凉专心看着前面的路,越往上路越弯,他不敢大意。
四月看着他的倦意,困意便消失了,她看了一眼他腕上手表的刻度,竟已是傍晚七点,他该是很累的:“我不睡了。”
接下来四月好奇心也不知从何处生起,她放下车窗,四面八方的风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觅欢凉担心她刚康复又生病,阻止她:“听话,关上窗,容易感冒。”
“不会的,你好好开车,我可是把生命交付给了你,专心点哈。”觅欢凉拗不过她,作罢。
“呐,那里竟住了人。”四月见到山间一座屋里露出微弱的灯光,觅欢凉被她的孩子气惹笑。
四月心想:住在这里,犹如世外,要接受怎样的平淡,才能甘愿在这一隅地生活!若是换作她,得好好想想愿意与谁在这里生活。
再往上,星星斑驳闪烁,月亮似女子的眉,弯弯挂于际月亮光芒虽然夺目,四月更加喜欢那一闪一闪的星星,若是漫空无星,月亮也未免过于孤独。
最后,车子在只能停下一辆车的停车位停下。觅欢凉熄火,取出行李箱,帮四月打开车门,又替她裹紧了鹅黄色的围巾,她的一张脸在围巾的包裹下,显得更加削瘦。
行至一条路,只有行李箱的轱辘在路上发出声音,月光穿过枯枝,为两人照明前方的路两人身影被拉得细长,似是一对晚归的夫妻。
走夜路时,四月才真的感觉到曾经受赡眼睛,是多不顶用。总是恍惚,以为脚下的是台阶,一脚踩下去,却是平坦的路她的心突突跳,看不清路,原来是这样恐惧。
觅欢凉察觉到她的紧张,也不知她害怕什么,一开始牵着她的手,此时,将她的肩膀搂入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脚步带着她的脚步,四月闻到他衣服上的香味,他独有的香味,渐渐安心下来。
到了一处院子处,觅欢凉停下,打开了廊间灯,四月这才发现手心生了汗,不免嘲笑自己:才短短几百米的路,竟把你吓成这样,如果他以后都不能在身边,你要如何是好?
觅欢凉回过头,又牵起她的手:“进去吧!今晚好好休息。”
“好!”
院子连接着房子的是一条不间断的踏脚石,四月只感觉硌脚,却格外安心,仿佛是走在水乡的石子路上反而有了熟悉的感觉。
今夜会尽早入梦,在他的身边,只想着爱他在梦里,可以与家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