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帘是白色网纱的,冬日的阳光也柔和了些许。
透过白色的纱,几缕暖阳撒在觅欢凉的发丝上,他睁开眼看了看斜射进来的光线,微弱细的灰尘在光照下飞舞怀里的晨埃像一个幼的婴孩,贪婪着他的臂弯。
他微笑着亲吻了她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发,手臂被她压酸了,避免把她吵醒,强忍着没有动。
嘀一声,他的手机传来接收短信的声音他眉头轻皱,拿过手机,晨埃在他怀里调整了下姿势。
她睡觉还算老实,只是此刻,觅欢凉的脸拉的很长,无奈地摇摇头。
他看了一眼短信,是蒙蒙将这几日要完成的文件差人送到了山下,需要他去取。
他放下手机,准备起床。
于是,他心翼翼地将晨埃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抬起,放到床上。
再慢手慢脚掀开被子,坐起来,他不禁好笑,坐在床沿沉思了不过一秒钟,晨埃似是感觉到身边少了什么,往床尾缩了缩,左手伸手去勾住觅欢凉的腰。
觅欢凉的脸色难辨,盯着那只手良久,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扯了扯嘴角。
等他再一次抬起晨埃的左手时,她却牢牢地从背后用双手勾住他的腰,睡眼朦胧的看着他的背影,嘟囔着:“好了早上见。”
似是在抱怨他没有等她醒来,跟她早安。
觅欢凉却无法集中注意力听她含糊不清的言语,极力忍耐后,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便不想再忍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侧身上床,吻落下来,砸的晨埃七荤八素的,晨埃的困意瞬间消散,睫毛忽闪忽闪的扫过觅欢凉的鼻梁。
“你是多相信我的耐力?”
晨埃不解,望着他。
“闭眼。”
晨埃怔怔的闭上眼睛,任由他带领,他咬了咬她的耳朵,她缩了缩脖子:“痒。”
“流氓。”
她喘着粗气,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觅欢凉挑逗着她,一点一点掀起她的睡衣,当看清她身上一条条,淡淡的伤痕,他才停了下来。
他没了下一步动作,晨埃疑惑睁开眼,顺着他的目光,她心中一紧,用衣服迅速遮挡起来。
可是,他单手抓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滑过那些伤痕,铁着脸问:“怎么弄得?”
晨埃别过头去,已经快十五年了,那些伤痕虽然没有帘初的触目惊心,却格外的刺眼,鼓起一条条肉包。
“他,我的养父”晨埃难以启齿,这是江超每次喝醉酒或者赌博时拿她出气,用细又硬的竹条抽在她的身上留下的,那样难堪的童年,她要怎么告诉他。
觅欢凉未等她完,吻又砸了下来。吻过她的唇,吻过她每一条伤痕。
“以后,我疼你。”
晨埃回望着他,眼泪顺着两鬓滑落。
这些年,她遇到这个应当在云赌男人,他不介意她的过去,想要将她的过往一一包容,再珍之,爱之。
他擦掉她的眼泪,笑道:“哭什么?”
她噘着嘴:“你不介意吗?”
觅欢凉懂得她的意思,女孩子哪有不在意身上的皮肤留下的丑陋的疤痕?
“介意什么?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她的眼泪掉的更厉害,觅欢凉倒急了,怎么不介意她还哭成这样?
她抽噎着:“欢凉,你甜言蜜语我招架不了。”
觅欢凉一怔,唇角的弧度变大,眉眼似星光:“那你得习惯,反正我每都会,你可不要总是哭鼻子。”
她突然勾住他的脖子:“你还想要吗?”
这话题转的,未免太快。
“晨埃,我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只对你脸皮厚。”
晨埃回以情话,觅欢凉不再迟疑,拿什么文件。
觅欢凉让她去洗澡,她装作未听见,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觅欢凉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将她抱进浴室,帮她洗了澡,再将她包裹着放回了床上,一番折腾后,竟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他也冲了个澡,换上一身休闲服,给晨埃留了字条,他看见桌上的安眠药,皱了皱眉头,出了门。
取了文件,本来打算回归期山,又想到什么,便去山脚下的镇买了些竹篮竿,绳子,肥料,花种,花盆给陵家地址,他才返程。
他想给她一个花园,胜过鹿年给她的似他花店他愿意和她一起播种,一起养护,等到花开时节,和她一起赏花。
如此,行云流水般过完余生,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
上山的路上,他的眉眼都是笑意,好像,他比从前更爱笑了。
刚停好车,只见晨埃穿着拖鞋跑了出来,一下子冲进他的怀里,觅欢凉好笑,反手拥抱她:“这才多久没见,这么黏我?”
陆豪本来在认真看书,晨埃坐在他的对面吃着车厘子,却在听到屋外的车声后,眼见着晨埃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他跟着出来,看见觅欢凉挺拔的身形,将纤瘦的晨埃抱在怀里,阳光正好撒在他们身上,觅欢凉的五官变得柔和,再不是陆豪印象里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姐夫,冷漠的模样,拒人以千里之外似的。
“哎。”陆豪叹了一口气回到屋内,想着,这样甜到齁饶场面还要看到,就感觉自己是个千瓦的灯泡。
他想念陆牵亮了,还有穆熙歌,哥哥总是会陪着他偷吃熙歌做好的菜,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没过一会,送货司机便送来了觅欢凉买的那些花花草草,工具晨埃目瞪口呆,想起第一次来归期山,觅欢凉知道了她在夜里会害怕,就搭了一个花架,接了路灯,那时候,他像一个木匠,在阳光下,为她建一条光明绿荫。
如今,几年过去,他要为她建一个花园,圈养者她的余生。
他好像没有变,即使他们曾正锋相对,可是他依旧像是那个在寒冷的冬为她买早餐的少年,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他爱她,毋庸置疑。
中午觅欢凉下厨,晨埃打下手,三人吃完饭后,开始动手搭建晨埃的花园。
墨绿色的围墙,白色的花篮,花架搭了一层又一层,晨埃的脸上粘上了泥,她看向觅欢凉,他神情专注地辨识手中的花苗。
她突然觉得好笑:“欢凉,哪有人像我们冬播种?”
觅欢凉失语,好一会挤出一句:“这样才显得我给你的都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