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埃接连几的情绪都很低落,觅欢凉也无心工作,日日守着她,因此,他才真的懂得了她的不好过。
抑郁又加重了些,有时候觅欢凉牵着她出去散步,她会莫名其妙抱着自己哭每日进食也很少,一下子瘦了十来斤晚上的时候更是无法入眠,觅欢凉经常看见她夜里坐在窗户前抽烟。
她又开始抽烟,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他却无能为力他缺失了她的那几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的心无声的抽痛。
可是,她不会嘶嚎,觅欢凉不知道要怎么把她治愈,再后来,他寻遍各种古旧的店,淘到一只3,和最初送她的很像。
他下载好之前的歌曲,赠与她。
夜里,她抽烟的次数少了,听歌的次数多了,听着听着,觅欢凉能看见她的肩膀在轻微的颤动。
她也尝试着与觅欢凉交谈,会告诉他,她真的不想这样颓废下去,可是又改变不了自己,很痛苦。
那时候,觅欢凉就会抱着她,抚着她的脊背,亲吻她的发,极致温柔:“没事,有我在,我陪着你。”
渐渐地,她晚上可以睡上几个时辰。
那段时间,同样忧心的还有沈姨,佑兮和岁旻早就回了云市,沈姨日日看着觅欢凉这般守着晨埃,她担心觅欢凉的余生都会毁掉。
作为母亲,她做不到无私的接受晨埃的现状。
直到半个月后举行穆熙歌的葬礼。
她主动提出要去参加。
那,下了很大的雨,灰蒙蒙的,晨埃凌晨四点才入睡,觅欢凉一直睡在她房间的沙发上,起床时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她。
可能是头晚上觅欢凉与余晖的通话,被她听到了,觅欢凉刚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晨埃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畔,等着觅欢凉。
“欢凉,我想和你一起去,送她最后一程。”
完眼泪便落了下来。
觅欢凉浅浅微笑,托着她的脸,轻碰下她的嘴唇,抱了抱她:“好,你想去哪,都可以。我都会陪着你。”
晨埃的心脏被撞击一下,两人对视数秒出发。
余晖早就等在梅庄外,觅欢凉带着晨埃上车时,他只惊讶了几秒,见觅欢凉仍旧是从容的表情,便发动引擎,开始汇报情况。
“觅总,法医鉴定过了,穆姐长期承受着暴力,身上有多处重伤,但是那,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车撞了,录音笔和优盘被她紧握在手中,现在已经移交给警局。”
晨埃安静的听着,脸上没有显露任何异样觅欢凉瞥了她一眼,示意余晖继续下去。
“肇事司机也没有跑,主动去自首了,所以穆姐的死和觅迟没有关系。”
觅欢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他倒是撇的干净。”
“觅总,可能过两觅家就“
觅欢凉当然知道余晖的意思,嗯了一声,便作了回答。
雨势太大,车子开得极慢。
觅欢凉始终紧握着晨埃的手,这些事,她若要知道,他便不瞒她,毕竟穆熙歌,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陪着她的这几,他也想了很多,如果她只能这般惶惶度日,他陪着她就是了。
反正,余生都是想要给她的。
墓地选在城最大的墓园,觅欢凉先下车,帮晨埃打开车门,黑色的伞遮在晨埃的头顶,他搂着她的肩,雨水打湿了觅欢凉左肩,却帮晨埃遮挡着一片风雨。
仿佛,所有的阴霾,觅欢凉都想替她挡去,承担。
距离墓地还有两米的样子,晨埃脚下一顿。
站在穆熙歌墓前的,还有那个许久未见的男人,他瘦到没了型,脊背高凸,背微弯,一身黑色,有两名警察站在他的左右两边,晨埃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她缓缓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头抵在他的背上,咯的生疼。
陆牵亮浑身一颤,哆嗦了一下。
觅欢凉手插口袋,站在晨埃的后方,面无表情。
穆熙歌的墓碑上刻着陆牵亮挚爱妻穆熙歌,没有熙歌的照片,她深埋于此,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陆牵亮却拍了一张正装,微笑着的照片在墓碑的右下角,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不能给熙歌一个归宿,待百年后,陆牵亮自然去找她,或者,再也不要遇见陆牵亮了,去遇到将她疼在心尖上的人吧。陆牵亮静默地想。
陆牵亮转过身,他的手被拷在一起,无法拥抱晨埃。淡淡的微笑,开口时,发出的声音沧桑而粗犷:“月月,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晨埃的眼泪彻底决堤,她记忆中的陆牵亮,是那样的阳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炯炯有神的在眼眶中打转,似乎又在想着怎么整别人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保护晨埃的人,从九岁的时候,就学会保护晨埃,他总是剃着寸头,露出圆圆的脑袋,虽然滑稽却是可爱的。
如今,他哪还是记忆里的陆牵亮。
所有的人,与晨埃亲近的人,都在以最快方式受到伤害,再离开她。
陆牵亮递给觅欢凉一个眼神,欢凉走过去,将晨埃揽入怀中,安抚道:“傻瓜,不哭了,我会心疼。”
“觅欢凉,谢谢你!”陆牵亮蹲下来,缓缓抬手摸了摸墓碑,仿佛是触到刺骨凉的东西,迅速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坐上了警车离开。
晨埃注视着警车远去,在墓地待了很久,她才愿意回去。
回到梅庄,她便大病了一场,一到夜里就高烧39度,白日里不停咳嗽,沈姨煮了粥,她也就勉强吃几口,又昏沉沉的睡过去。
病中的晨埃,一会喊着陆牵亮的名字,一会喊着穆熙歌,最多的还是欢凉偶尔有点意识,也是抓着觅欢凉的手不放。
觅欢凉守在她的病床前,一刻不愿离开,病情反复不见好转,觅欢凉更是下了命令,如果第三还不见起色,就要辞退飓风投资医院的相关主治医生。
那些医生平日里哪能见过觅,如今见到了就接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个个惊心胆战,也就都在梅庄附近的宾馆住下,休息片刻就往梅庄跑。
直到第二傍晚,晨埃才退了烧,渐渐有了意识,夜间喝了水,气色恢复了些,觅欢凉亲自下厨给她煮了青菜咸粥,喂她吃了,才又继续睡去。
从那之后,各个医院都知道,觅ss有位心爱的女子,照顾她如同照顾孩童,倾尽温柔和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