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文娱委员李煜溪搬张板凳,看着后排的四位。
李桐受不了他渗人的注视,“我是看在向姐儿的面来表演的。”她努努嘴,“说好了,我可不演主角,有男朋友的我是不轻易为艺术献身的。”
要不是向姐儿答应这个月抄作业免费,自己才不会来呢。研究表演她可是一点天赋也没有,还不如趴在课桌上轻松。
“我也不……演主角。”王子越在后排发出弱弱的声音。
“所以就你两了。”李煜溪微笑,昨天这哥们可是很轻松的答应了自己,不会甩锅不干吧。
“行,我们演什么啊?”喻锦阳问。
“《范进中举》,你演范进,向婷落演范进的母亲。”
向婷落心中一排问号。
什么鬼?她想回绝,刚转过头,看这哥们还在微笑,激起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挺渗人的,她想,要不是看在喻锦阳金钱的诱惑,她才不会……
对于这次的课本剧演出,向婷落没什么把握,离演出时间不到一礼拜,演出的人员也只有他们后排四个,再加上长得尖嘴猴塞的文娱委员——这五个人,问如何在五天之内排出一部勉强可看的课本剧,答案是不可能的。
李桐问:“我们安排下,什么时间一起练练?”她期盼时间越久越好,有着这个buff加持,她就可以有正当理由逃晚自习了,教室里闷着闷着,就臭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我觉得还是学习为重,毕竟演完课本剧后,再过三天,就要统考了。”向婷落环视周围人,郑重说道,“所以我们要紧抓晚自习的最后三十分钟,排练好这部剧。”
李桐用哀怨的双眼盯着向婷落,语气阴森,“才三十分钟。”
向婷落看到她的双眼,有些发怵,“为了公平起见,咱们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她举手期间,用眼神示意喻锦阳,仿佛在说,你不同意咱俩没玩。
结果很忧伤,只有向婷落和喻锦阳两人赞成。
“晚上九点开始,排练一小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李煜溪拍拍失落的两位肩膀,以表示安慰,“那大家晚上九点在芸翠楼不见不散。”
他怎么擅自做主张,等等,芸翠楼,是哪个楼?李桐心中充斥着无数问号。
学校就这么点大,除去供学生学习,老师办公的建筑,就只剩下一个。除了大型考试和音乐课占用,平时就是座空楼,它坐落学校最偏僻的西北地区。
……
“五年前,我们学校废除的初中部,教学楼就是这个,听说因为有人跳楼了,所以在广场上建了一个巨大的孔夫子镇压这里的邪气。”王子越翻着学校贴吧里关于这栋楼的言论,手机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一片惨白。
由于晚上这栋楼鲜有人来,狭长的走廊漆黑,没有灯光。
孔夫子,类比于日本的贞子和伽椰子吗?李桐握紧向婷落的手。
“王子,你别这么吓人行吗?”李桐听了这些言论,害怕得瑟瑟发抖,握手的劲更大了,“话说,你们觉得这地方比外头更凉快。”
“如果你觉得害怕,你可以握住我的手。”喻锦阳覆在向婷落耳边,低声说。
不过是一栋没光线的楼,谁害怕!向婷落心想,这栋楼大考时,总会单独空出几个教室,给成绩前百的同学做考场,她来这栋楼不下十遍,有什么好怕的。
高二教学楼二楼与这栋楼二楼,有一条相连的过道,顺着这条过道进来的走廊,左右两边都是教室,在过道的尽头,也就是楼梯了,一层楼一边十来间教室,三十多米的走廊阻隔了光线的传播。。
“这里我来过,再往前走就到楼梯那了。”黑暗中,向婷落有些看不清身旁的人,王子越靠着手机的灯光走在前面,李桐从进来时便握住了自己的右手,那到底是谁抓着自己的衣角,迟迟不放手?
走到了尽头,一个巨大的影子遮住了楼梯口落地窗照进来的光线。
“还真是孔子雕像。”说话的是向婷落,她看了一眼李桐,此时的她吓得用手肘挡住自己的眼睛,这家伙,唉。“这里正对的是学校小门,也就是北门,北门的孔子像,你不记得了?”
“好像也是。等等,是孔子,不是孔夫子吗?”
“孔子和孔夫子是同一个人。”向婷落叹息道,李桐真应该好好学习了。
芸翠楼的三楼,不知从何时起,变没有上锁,这里便作为了各班级准备节目时的场地——毕竟教室本是读书的场所。而大多数人,是不在意除学习以外的活动的。
他们随意找了个教室进去,窗外有着微弱的灯光照射进来,整个人的视线明亮了许多。
“你说这教室有电吗?”李桐问,这么黑,还是呆在教室好。
“啪嗒”一声,是李煜溪开的灯。“你们要不要先对对台词,互相熟悉熟悉。”
“行。”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教室里稀疏摆放着几张桌子和凳子。向婷落就近坐了下来,拿出练习册开始做题。
“向姐儿,到你了。”
李桐的大嗓门将她沉浸的思绪打断。她拿起打印的剧本,磕磕巴巴的朗读:“儿啊……娘这里有……几只母鸡……”
毫无感情,像念经文一般。
李桐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朗读,她瞪了李桐一眼,“李桐,我带了你的空白练习册,要不要?”
李桐看见向婷落手中拿着的作业,感到不适。她急忙摇头,“不了不了!”要她写作业,对于只会读题目的她,这不是要老命吗!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他们进行了一遍又一遍无聊机械的对台词中。
“啪”的一声,惊扰了正在学习的向婷落。顺着声音,她抬起头来,看见地上皱皱巴巴的台词稿,以及李煜溪的夺门而出的背影。
她向众人比了个去去就回的手势,便跑出去追赶李煜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