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啪嗒”一声关牢了。
一行人被王子越推至墙角。
李桐费尽力气,挣了脱王子越的桎梏。她大叫:“王子越!你干嘛啊!”
她抚摸着被他抓红的手腕,愤怒地盯着他。
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人敢这么对她,王子越拔得了头筹。什么人啊,她在心中暗骂,抓痛了她的手不放,还摆着一张臭脸,好像她欠了他钱一样。
“我还想问你呢!”他大步向前,伸出手来指着李桐,他如鹰一般的目光环视周围其他的人,“还有你们几个,大中午不回家,好好地跑这里来干嘛?”
李桐看着王子越高大的身躯逼近,感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升腾。
她看向周围,想寻求帮助,却见向婷落焦急地摇着头,不知在表达什么。而站在她身旁的喻锦阳像个没事人一样,手搭在向婷落的肩膀上,眼神淡漠,看着眼前的闹剧。
这一个两个的,关键时刻不来帮忙,她在心里暗骂。随后她深呼一口气,咬紧牙关,无视他两。
对于眼前的困境,她选择迎面而对。
首先,她选择对王子越讲道理:“作为你的同学,在你困难时候,难道不该关心你一下吗?在你心灰意冷时候,难道不该安慰你一下吗?”
但王子越没有领情,他被李桐的话语惹怒,眼睛逐渐猩红,似乎更加生气。
“你们这算哪门子狗屁关心和帮助?大中午跟踪我来医院,偷窥我的**不说,还在这摆着这么恶心人的嘴脸。你当自己是白莲圣母花神转世吗?”他靠得更近,瞪着李桐,“真是可笑,但我不需要!”
李桐抹去一脸的口水,打算还击。
她想着,用嘴斗不过就用拳头,用拳头打不过就用大嗓门在这走廊里里叫喊,把什么抢劫啊,劫色啊等胡话都说出来,她就不信没人出来管。
突然,她见向婷落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把她往身后拉扯。
向婷落低着头,谦卑地向王子越道歉,“王子,对不起,是我们擅做主张,没有事先寻求你的意见,以至于造成今天这样的不愉快,实在对不起!”
“向姐儿......”李桐低声自语。
她站在向婷落身后,勾着头,脸隐藏在阴影处,看不清神情。
她怎么也想不到向婷落会冲上前来......她也不知道王子越是否接受了向婷落的道歉。
只知道他转过身,留给他们一道落寞的背影。
他缓缓道:“走吧,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医院里,咱们绝交。”
说完,他走进病房,门被轻声关上,没有一丝响声。
似乎此时此刻,他们与王子越之间,隔阂着一扇看不见的墙——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熟稔了。
李桐松开紧握的双手,长呼一口气。她心叹,没事了,她免去了在医院里叫破喉咙的危险。
但今天中午他们忙活的,都统统赴诸东流了?
向婷落看见李桐沮丧的神情,似乎猜中她所思所想,她的手搭上李桐的沉重的肩膀。
“没关系。”她用手指了指喻锦阳手里拿着的一个黑色的小方块,隐约传出病房里的声音。
“这是什么?”
“监听器。”喻锦阳缓缓说出这三个字,没带任何感情。
听着小盒子传来的声音,李桐恍惚明白了,这丫的就是把她和向姐儿当猴耍。
她怒目瞪着喻锦阳,愤怒的眼神似乎要把他吃了。
向婷落横插在他们二人之间调解,“好了,李桐,听听喻锦阳怎么说的吧。”
她隐约听出向婷落说的话,也带着微微怒气,但还没到发作的峰值。
她瘪着嘴,暗暗想着,这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果吧。
“进入病房是我打头阵没错,也是我利用你们两个人的身形,才得以在病房内成功安放了简易监听器。虽然效果有些弱,只能离这间病房50米以内才有效,但好过什么也没有的强。”他解释着,“现在我们得找个地方躲着......”
“李桐,帮忙看看哪里可以躲着不让王子发现,咱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听听他们说什么。”向婷落指挥着李桐,现在他们三个只能各司其职,才能避免时间不进一步浪费。
“行吧。”要不是她看在向姐儿的面子,不好动手,她绝对要把喻锦阳生吞活剐。被他当猴耍的气哪有这么容易消?
她环顾四周,除了病房还是病房,一件接着一间。许是刚才看见病房里的人,有着极大的视觉冲突,现在她感觉整个烧伤科的走廊里都弥漫着一个蛋白质烧焦的腥臭味。
喻锦阳摆弄着手上的小方盒子,这东西是他一年前在影视基地,从一认识的兄弟那顺来的,当时那兄弟只当这小盒子是个破烂,偷听别人被发现,被人当场摔坏,美其名曰“销毁证据”。
他捡来后将这东西修修补补,竟还能用,便随身携带着。当时本想用来套出朱梓馨的恶人行为,后来鉴于她的道歉,他也就不追究了。
突然,他感到脊背一阵发凉,抬起头,看见李桐似笑非笑地对着她,特别瘆人。
“有什么事吗?”他问李桐。
“向姐儿。”李桐挽住向婷落的臂膀,用着娇滴滴发声,“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鲜有人喧哗,还离这间病房50米之内。”
“哪?”
“喏。”她指着前方敞亮的厕所,医院鲜有的脏臭之地,“当然是公共厕所了。考虑到咱两是女生,就只能委屈下喻锦阳同学和我们一起进女厕了。”
期间,她向喻锦阳显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喻锦阳,可以吗?”向婷落关切地询问。
除了李桐所说的,她也想不到别的地方了。
“行吧。”
喻锦阳站在女厕所门口,闻着厕所独有的骚臭味,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想着,这十几年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现在沦落到匍匐在女厕所的变态男了?
“走吧!”向婷落用手捂着鼻子说话,勉强听清她的话语,“我也知道厕所不好闻,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李桐见喻锦阳低垂沮丧的脸,心中乐开了花。
要你算计我,要你不帮我,活该,让你也尝尝厕所的臭味,不过她转念一想,她不是也得忍受这常人所不能忍的味道吗?
她这猪油脑子,又被愤怒醍醐灌顶——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