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维也是没想到那帮人会神通广大到这个程度,这么快就弄到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所以说现在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呢,明明在这件事里柯家也是个受害者,这三两下手势过来,怎么自己反倒成了罪魁祸首?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局面。
柯一维已经在心里把那中间人揍死了八百次。
他们家三口已经启用各自的小号来互相联系,维持生活和工作上必要的通讯。并不敢彻底关机,唯恐在不经意之间把火力引到柯一维身上去哪怕是给他个人打电话都好说,全家只有他一个人在一个正经事业单位工作,如果闹到单位去,这个事情就真的大了。
这已经对生活构成了严重的骚扰,“为什么不报警?”柯一维问父母。
柯国强说:“报警也不应该是咱们报警。”
这不是简单的骚扰事件而已,以此来报警,达不到最终的效果,脏水还会越泼越多。
柯国强说:“咱们就是要熬过这个阶段。先观望一下再说。”
他们做正经生意,公司都有法律顾问,也有专属律师。不过有的事情,并不能用短平快的方式去处理。
那就“熬”吧,听他老爹的。
但这一上午实在也是,够难“熬”的。
本来柯一维打算感冒好一些,就回父母家去陪他们的。勖阳这个“什么”,一把就将他拉回了平静的现实。
像一个疯狂旋转的陀螺被一手按住,终于停止转动。
“啊……我没看清是你,我以为是别人,”柯一维长出一口气,“我刚才也没顾得看微信。”
勖阳当然不会把他那句不客气的话放在心上,她才不会随便认领莫名其妙的发泄,“什么别人能让你那么生气?”
“……打错电话的,打错了好几次,说也不听。”这也不算说谎,并不是在骗她。
“噢,我说呢,”勖阳也前事不计,“你好点了吗?感冒还厉害吗?”
柯一维闭起眼睛。感觉在漫无边际风暴频起的大海上漂流了许久,终于被灯塔的温柔光照笼罩。勖阳的声音平静又温柔地通过电话传过来,仿佛自带治愈功效,穿过他的耳膜,抚慰他激动的大脑和躁动的心脏,能让他几乎要哭出来那么地舒服又安心。
“你别挂。”
勖阳只觉这孩子一直在说奇怪的话,“挂什么?”
“你别挂电话,”柯一维说,“你一直和我保持通话,那些神经病的电话就打不进来了。”
勖阳失笑,“你是在说什么傻话呢小朋友?”但也隐隐听出了一些端倪。
她轻轻问他,“要我过去陪你待会儿吗?”
柯一维马上拒绝:“不要。”
“那你过来吧,来我这儿,”勖阳并不打算放他任性,“正好我想把头发染了。我想想啊,咱们那天买了两盒,我觉得我自己用一盒都会剩很多。你过来,你给我染完我再给你染啊。如果有剩的,还可以给我妈用。明天咱们一家三口,齐齐整整,发色都一样,那多有意思。”
柯一维果然经不起这样一而再的悄然试探。一次他还能坚持,再勾勾手指,那真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