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海激动地声音从屋外传来，江言听到后，连忙向彭海的方向走去，同时摄像头也对准了彭海，给了他一个露面的机会。

“各位水友，面前的这位就是我的助手，我刚才安排他的工作就是用手机摄像头拍摄周边环境，寻找红点，而这个红点其实就是微型摄像头。”

彭海初次上镜，显得有些拘谨，再加上他本性就有些怯懦羞涩，全程低着头把江言带去了他发现摄像头的地方。

开播了半小时还没有到惊险刺激的地方，无所事事的水友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新出场的彭海身上。

“哇，小奶狗，姐姐喜欢，有没有兴趣私聊一下啊。”

“汪汪，楼上的姐姐来找我，我也是狗。”

眼看直播间内的气氛即将朝着不可名状的方向发展，江言连忙叫停了这种少儿不宜的互动，将镜头转向了彭海发现“红点”的位置。

“老大，我检查过，一共有两处红点。一处在解剖楼的正门处，还有一处在右侧。”

用黑色防水胶带包裹于栅栏的微型摄像头，肯定了江言的猜想。他在出租车上一直在思考，如果解剖楼里没有鬼，唯一的正门也被紧锁，没有人员进出的痕迹，那么上次被人注视的感觉从何而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摄像头。虽然无法用科学解释，但是摄像头和目光同样可以引起人的第六感警觉，即便在背后也可以感受到注视的目光。

当然坚定江言猜测的还有初次和门卫见面的场景，在江言准备翻墙进入解剖楼的瞬间，对方恰好出现在了他的背后。当时认为是巧合，但事后想想，更大的可能是对方通过摄像头看到了江言的翻墙的举动，中途出现，解下裤腰带，喝下阿托品，伪装成看门大爷，化解了江言的行动。

所以江言才这般笃定，在解剖楼的附近必然有摄像头的存在，而黑夜中，手机录像功能就成为了检查摄像头的最好工具。但是根据彭海的发现，还有一个摄像头在解剖楼右侧的位置，这点让他有些吃惊。正面的一个摄像头已经足够监视所有从实验田来此调查的人员，何必多此一举，在一个并不重要的方向再布置一个摄像头。

但是当江言检查第二个摄像头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解剖楼里没有异常，并不代表其他几栋楼没有问题。陈瞎子和校方因为自焚女生的误导，只将调查矛头集中在了解剖楼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这个摄像头正对的位置应该就是真正实施凶案的场所。”江言调转视线，在摄像头正对的方向，解剖楼的右侧，一栋破旧的老楼，平静的矗立在那里。

“所以这里才是真正的鬼楼，解剖楼只是一个立在明面上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江言看着面前的摄像头，红光隐隐闪烁证明了它正处于工作状态中，虽然没法看到摄像头另一端的情景，但江言有预感恶魔就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江言对着摄像头比出一个中指，然后毅然决然的走向了摄像头正对的老楼。

“哦哦哦，主播要进这栋楼了。”

“主播加油，我挺你。”

随着江言节奏突然地加速，直播间里的水友沸腾了，虽然他们当中没有一个相信江言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给他们做这一场别开生面的直播，但是那些他们误以为是江言提前准备好的细节已经彻底征服了这些观众，不论是药瓶还是摄像头，亦或是有理有据的推理，都将他们真实地带入了这场直播，这是他们在平淡枯燥的日常生活永远无法体会到的快感。

江言站在老楼门口，发现门前还有曾经的门牌，擦去门牌上的灰尘，露出了“医学院临床医学实验楼”几个大字。按照江言对医学院的浅薄了解，这栋楼应该是医学院的学生实习练手的地方，正好和为拆解受害女生的肢体所需要的条件相吻合。

而且大门上并没有上锁，或许是对方为了不引人注意，现在反而方便了江言。

一进教学楼大厅，江言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栋楼可能除了真凶以外，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整栋楼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霉味，南方常年的阴雨天气积郁在这里，房间内的空气水蒸气含量异常的高，皮肤接触到立刻粘上一层水珠，让人很不舒服。

再加上长久以来落下的灰尘和水汽结合，竟然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黑泥，依稀还有蟑螂等爬虫经过的痕迹。大厅内四散着搬迁留下的废旧纸箱以及废弃的教学设施。

江言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顺着地面向不远处的楼梯方向望去，地面上竟然有着密密麻麻的骇人痕迹。而手机的镜头将地面上的痕迹一丝不漏的传递给了直播间的水友。

“我去，怎么这么多脚印。”

“而且好像不止一个人的。”

正如水友所看见的那样，地面上散乱排列着的赫然是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脚印。江言和彭海才刚走进实验楼，这自然不可能是他们两留下来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留下来的。

但是看着地上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脚印，江言心中涌上一丝不安。根据大小和脚型判断，地面上留下来的脚印痕迹至少是属于四到五个人，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其中大部分脚印都是没有穿鞋，赤足留下的痕迹，只有两种类型的脚印是有鞋底花纹的。

江言想起凶手在平房内换下的草鞋，那他留下两种足迹应该是合理的。但是剩下的赤脚足迹是属于谁的呢？江言弯下腰，检查起这些脚印。根据脚印留在黑泥上的深度来看，应该是才留下来的，因为在被脚印踩过的凹陷处并没有新的污泥覆盖的迹象，但是因为海杭市湿润的天气，江言没有办法分辨出更加准确地时间。

“早知道把陈瞎子一起叫过来了，他对这种脚印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处理办法。”陈瞎子之前在董志勇家施展在灼烧脚印上的道法，给江言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江言决定下一次在办理怪谈工作室下发的任务，即便忽悠不来陈瞎子，也要想办法把巫毒娃娃和陈可带在身边，因为赠与巫毒娃娃的原因，江言能感受到小陈可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每次见面都会对他甜甜一笑。而且陈瞎子说得对，只有鬼才是最了解鬼的。

就在江言低头检查脚印的时候，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因为这种老楼隔音效果极差，所以江言也分辨不出来声音到底是从二楼还是三楼传来，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楼上一定有猫腻。

就在江言准备招呼彭海上楼调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彭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