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怕皇帝?”武昭问。
“不怕。”苏墨一手托着下巴,一脸不在乎。
“很好!”武则天脸色冰冷,转身便离开公堂。
“慢着!”
苏墨拉长了声音道:“我让你走了吗?”
武昭秀眉微皱,转过身来:“还有何事?”
“我听方哲说,你那玉佩价值连城,只要本官帮你寻得,你有重酬,此言当真?”苏墨问道。
“你既已束手无策,为何又问起玉佩之事?”武昭问。
“有钱能使鬼推磨。”苏墨盯着武昭那秀美身段,身穿的那绫罗绸缎可都不是一般之物。
“你不怕山贼?”武昭又问。
“钱给够了,甭说山贼,突厥我也弄他。”苏墨回答。
听到突厥二字,武则天眸色微变。
“你要多少钱?”武昭问道。
“钱我不要,我要你……”苏墨用手指着武昭。
武昭俏脸变色。
“身那件儿衣裳。”苏墨继续道。
大唐的素帛玉锦可远比元宝值钱多了,就武昭这一身儿衣裳,可值万金,能买好几千斤粮食。
此言落下,门外乔装成百姓的御林军也放松了警惕。
武昭看了一眼自身衣服,早知如此,微服私访就该换成平民百姓打扮。
衣服有金玉镶边,布料也是好的丝绸,价值连城,看来这狗官眼力不浅。
“好,你若能剿匪,我这身衣服归你。”武昭点头答应,她倒要见识一下,这蠢货县令如何剿匪。
“一言为定。”苏墨一个翻身站起:“方哲啊,召集人马,跟我去剿匪。”
“是,大人!”方哲拱手。
退堂之后,堂外百姓散去,乔装打扮的御林军也混入人群之中。
那丫鬟偎在武昭身旁,低声道:“主子,这人满口胡言,为何不让李元芳当即拿下,就地正法?”
“不!”武昭摇头。
“为何?”
“此人作风懒散,大言不惭,就算死一万次也不够,但……”
“但何?”
“但这天宝县百姓安居乐业,市井街巷热闹非凡,比我洛阳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倒要看看,这小小县令究竟有何本事。”
……
申时!
也就是下午三点。
苏墨在练兵场召集人马。
古代县令一般并无兵权,最多只有三十衙役。
但大唐县令权利可不小,称之为县尊、百里侯。
掌握所管辖区域的行政、司法、审判、税务、兵役等大权。
苏墨自然养不起兵,因为他穷。
所以演武场所谓的的‘人马’,不过是一些百姓自愿组织起来的罢了。
一共也就50余人,两匹马。
而此时,苏墨正趴在马背睡觉,旁边挂着一壶酒,一把剑。
县丞方哲骑一匹棕马,正在清点人数。
男丁们手里也就是一些镰刀镐子之类的武器。
50余人,就要讨伐300人的义阳山土匪,实在是可笑至极。
武昭带两护卫一婢女来到演武场。
左护卫李君羡,此人勇猛无敌,官拜正三品左骁卫大将军。
右护卫李元芳,武艺高强,官拜正三品检校千牛卫大将军,实职为狄公卫队长。
二人冠绝群雄,一路护武昭微服私访,若非有二人在身,武昭也不敢一人出宫。
见此等人马,一无甲胄,二无兵器。
而那苏墨竟然还在睡觉。
武昭断然不信这群乌合之众就能剿匪。
“元芳,你怎么看?”武昭问道。
“卑职认为,这县令恐怕早已和那山贼串通,主人切不可信。”李元芳回答。
“君羡,你呢?”武昭又问。
“卑职觉得,此去剿匪,单凭这等人马,必定又去无回。”李君羡答。
“为何?”
“那山贼二当家名为林豹,昨日我与他交手数个回合没捞到好处,恐怕这五十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对手,除非……”李君羡道。
“除非什么?”武昭眸色微变。
“除非和大哥所言一般,这县令恐怕与那山贼同为一伙。”李君羡看了一眼李元芳。
武昭却不同意二人所说。
她开口道:“朕却认为,这县令此去义阳山,确有剿匪之心。”
“主人何出此言?”李元芳有些诧异。
“直觉!”武昭瞧了一眼那马背打盹的苏墨,落下两字。
闻言,李元芳李君羡两人相视一眼,并未理解其中意思。
很快,人马开始出发。
武昭等人紧随其后。
此去义阳山只有五里路,不到半个时辰。
据一任县令奏折来报。
这伙土匪约有300人。
盘踞在义阳山顶,住窑洞之中。
时常打劫过路商人百姓,不时还会下山洗劫村庄,百姓苦不堪言。
若不是因为大唐与突厥之间形势紧张,朝廷早就将这伙土匪清缴一空。
……
一路之,马北颠簸,苏墨倒还睡的挺香。
五十余村民明知敌我力量悬殊,却还干劲十足,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可越是如此,武昭就越是觉得蹊跷。
来到义阳山,此处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方哲停下马来,走到苏墨身前:“大人,到了!”
苏墨伸个懒腰,眯眼看天:“这么快?”
“大人,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方哲拱手道。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睡了一个小时午觉,也确实够了。
“那就山。”苏墨翻身起来,摘下酒葫芦,开始喝酒。
其懒散模样,丝毫没有剿匪之势。
武昭见状紧皱眉头,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跟去。”武昭道。
“是!”
李元芳李君羡二人随后带武昭及其身旁宫女,一同跟在队伍身后,往义阳山走去。
又过一刻钟,沿着山路蜿蜒崎岖,终于来到清风寨。
此处清风雅静,不见半个山贼。
李元芳环顾四周,甚是疑惑。
“清风寨戒备森严,为何不见半个人影?”
“莫不成,此处有埋伏?”
李君羡手扶腰间佩剑,警惕起来。
此时的苏墨等人已来到寨门前。
县丞方哲清了清嗓子,对寨中大吼道:“天宝县县令奉命前来讨伐山贼,识相的,速速出来投降。”
半晌后,寨中一人探出头来,只见他表情惶恐,竟不敢出声。
苏墨等的很不耐烦,他打了个哈欠,只是挥了挥手。
片刻后,手下五十余村民便冲了去,开始攻门。
寨门用的是木桩藤条,三五下就被村民的锄头镰刀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