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日后
约莫辰时,秋音正一个人在前厅坐着无聊地嗑着瓜子,忽而听见有人敲门。
“谁呀?”
“我是来找杨小姐的。”
待秋音开了门后,却被吓了一跳。
来人是一女子,按说五官也称得上秀丽,可偏偏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如同蜿蜒爬行的蜈蚣,煞是可怕。
秋音本想赶紧关门,来人却反向抵住,道:“我真是来找杨小姐的,烦劳这位妹妹让我进去罢。”
秋音见这人奇怪,不愿让她进来,恰在此时,杨瑾萱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秋音,怎么回事,这么吵?”
话还未落,杨瑾萱看见门口依旧僵持着的两个人,瞬时变了脸色。
“银鹊?你怎么会来?”
秋音一听方知,这面容可怖的女子还真是自家小姐的熟人,只好退到了一边。
银鹊好容易得以进门,立时便扑在了杨瑾萱的怀中泣不成声:“能再见小姐一面,银鹊此生无憾。若非这些日子账务太多,银鹊本应更早过来见您一面的……”
杨瑾萱轻轻拍着银鹊的背,笑道:“瞧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这样。你为人一向稳重,这般作为可不像你呀。”
“我……我就是想小姐了,一时间抑制不住……”银鹊离了杨瑾萱的身上,却依旧抽抽搭搭地。
“好了,咱们进去说话吧。秋音,你做你的事儿就是。”
“是,小姐。”
杨瑾萱直接带了银鹊去到自己屋里,让她坐下,自己倒是倒茶去了。
银鹊哪里能坐得住,赶忙跑了过去:“奴婢怎能让小姐做这样的事情?”
“银鹊,你安心坐着便是。你不是我杨府的奴婢,既然来了就是客,我杨府又岂有让客人斟茶的道理?”杨瑾萱轻轻挡开了银鹊的手,微微笑道。
“可奴婢侍奉您多年,今日好容易再见,奴婢是真心想再侍奉您一回。”银鹊耷拉着脑袋,心里好生不自在。
“行了,如今能得见面已是不错,你又做什么非要再侍奉我呢。”杨瑾萱已倒好了茶,拉了她一道坐下,“你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托小姐的福,奴婢很好。”银鹊垂眸道。
“听你说账务多……你现在可是做了掌事的人了?”
“是。”银鹊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托了您的福。您曾经教过我些,后来我年岁长了,府上事务庞杂,老爷便让我管了家里姑娘们和婢子们的开销账务。前些日子正是新买的脂粉到了,所以弄起来甚是麻烦。”
杨瑾萱点了点头,似是满意她的话。
啜了口茶后,杨瑾萱瞧了瞧银鹊。她脸上那道疤痕依旧如记忆中那样触目惊心,每次见到,杨瑾萱心里都一阵难过。
本是那样好的一个姑娘,真真是可惜。
“唉,银鹊呀,你是不是还没找到如意的人家?”
“嗯。”银鹊倒不避讳这个,点了点头,“奴婢的终身只听凭老爷做主,只是老爷与我说过几个不错的小子,可他们见我这样,怎么也不肯,之后老爷也便作罢,让我就这么做着掌事丫头,得过且过罢了。”
杨瑾萱听罢,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好姑娘,上苍不会亏待你的。你脸上虽是有这道疤,可你终归是大难不死,你又心地仁善,将来必有福报。”
银鹊心有触动,声音低低地谢过杨瑾萱的安慰。
“对了,方才光顾着叙旧,到忘了问你。你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