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岱筠叫了差役,命他立即拿案卷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差役便拿来了案卷。
程岱筠就着桌子,将案卷展在了杨瑾萱的面前。
“多谢秉节兄信任了。”杨瑾萱垂眸,接过这些案卷看了起来。
她翻看得很快,并未一字一句地细细去读,而是去挑了自己最关心的部分去看。
“毒性猛烈,由血而入……身上伤口不多,只有几处锐器伤,前一案是小刀,后一案是匕首……”一边看,杨瑾萱一边低声念叨。
没有多久她便将案卷合上,抬眼瞧着程岱筠道:“这两件案子,绝对是一人所为,而且就是见血封喉树的毒不会有错。”
“怎么说是一人所为?”
“见血封喉树是稀罕的东西,而且熟知其毒性的人寥寥无几,能用此般手法的,基本不会是两个人。另外,案卷上写明了,两案皆是左手执刀,这样的人也不多。”杨瑾萱从容而答。
“那毒物真的如此稀罕?”
“这我可以保证。”杨瑾萱微微颔首,“便是岭南的汉人,熟知它的也不多,我能知道的原因方才也说了,是偶然同岭南的异族人打过交道,见过他们用这东西狩猎。”
“按你这么说,此案的凶手必是同这些异族人有过交道,或是自己曾经了解过这种树。”程岱筠沉吟道。
杨瑾萱默然点了点头。
程岱筠轻轻舒了口气,心里突然亮堂了起来,道:“此番多谢了。”
“没有什么,人命关天。”杨瑾萱起身道,“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还请你尽快查到真凶,免得他继续为恶。”
“这是一定的。”
“秉节兄留步。”杨瑾萱已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也不想再多去胡乱说太多,免得扰了他的思路,自是带着解棋准备告辞离去。
“等等。”程岱筠却在背后叫住了她。
“秉节兄还有何事?”杨瑾萱转身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你有多聪明,我是知晓的。”程岱筠眼里多了一分笑意,“现在也不早了,今夜我想请贤弟吃顿便饭,当是为那日的事情赔罪,顺便听一听你对这件事的其他推断,不知贤弟可愿赏光?”
“大人,您不是开玩笑的吧?”解棋虽知道自家小姐同这位大人关系非同一般,可实在是未曾料到竟会如此亲近,实在大惑不解。
“解棋,别胡闹了。”杨瑾萱蹙眉道,“秉节兄,之前的事情我并未放在心上,不过人之常情罢了。而且,我同你吃这顿便饭,你就不怕……”
“你不也说了,这儿站着的没有什么萱妹,再说我确实是为了案子的事情要好好听听你的看法,如此我又怕什么。”程岱筠一派泰然自若。
杨瑾萱一时间竟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叹道:“罢了,我这辈子是栽在你的手上。既如此,解棋,你去同老爷讲一声吧,就说我被京兆尹大人留下来谈案子的事儿了。”
“是。”解棋福了福身,便迅速离去。
“是个好丫头。”程岱筠饶有兴味地看着解棋,笑道。
看解棋走远,杨瑾萱一手向门边做了个手势:“秉节兄,您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