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笙摸着下巴盯着魏子行沉思。
半晌之后,她出声问道:“不知外面死掉的那群垃圾,是阁下引来的吗?”
魏子行讶异地对上沈叶笙的眼睛,倒不是因为沈叶笙称那群人是垃圾。
“为什么这个眼神?很难猜码?”沈叶笙冷笑一声,向前了两步。
她的眼神陡然凌厉,竟然伸手捏住了魏子行的下巴。
魏子行自问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对他,尤其是女人。
他一时运功,想要冲破穴道,只因为魏子行他身负重伤,再加上沈叶笙的点穴功夫异于常人,居然生生的被逼出一口鲜血。
“怎么办?因为你引来的那群垃圾,害得我母亲受伤,你说,我该让你因伤不治慢慢等死,还是,给你个痛快?”沈叶笙看着魏子行这张即使嘴角沾了鲜血也依然眉清目朗的脸,她明明说话的语气温柔,明艳绝伦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是说出的话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可魏子行是什么人?
他在自幼生长的地方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明枪暗箭,自然不会因为沈叶笙这几句话就吓得魂飞魄散。
虽然强行冲破穴道,会加重他的伤势,但是他还是强行把穴道冲开。
一时间,竟然又吐了两口鲜血,身上的伤口也开始不断有血渗出。
魏子行扶住桌子,用一只手慢慢抹去他嘴角的血迹,这才抬头望向沈叶笙。
虽然是无意,但是确实是因为他,才给沈向之一家带来麻烦。
“我本无意给你们带来麻烦,令堂因此受伤,是在下的不是。”魏子行感觉自己的喉咙又开始腥甜,他自己生生地压了下去。
沈叶笙见这男子竟然能冲破她点的穴道,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而且他身上的伤越来越严重,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不等沈叶笙动手,他自己就已经不行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淡淡地跟自己说着话,而且目光清明,好似一个完全没有受伤的人,就连沈叶笙也开始佩服面前这个男人的忍耐力。
“你应该庆幸我母亲无事,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沈叶笙走到男子对面,在桌子边坐下。
“你走吧,你引来的刺客害我母亲受伤,你因为冲破我点的穴道,内伤也比之前更重,扯平了。”沈叶笙摆摆手,破天荒的,沈叶笙竟然想放面前这个男子一马。
“嗯?”沈叶笙见魏子行没有起身的动作,似笑非笑:“怎么,难道想让姑奶奶取你性命?”
这女子一口一个姑奶奶,不是说沈家大房的小女儿体弱多病吗?
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也是,自己也不是传言中的那样,别人自然也不全是。
魏子行再也忍不住喉咙中的腥甜,他大口吐着鲜血,把桌布都染红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一天,还是在一个女子面前。
沈叶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看着魏子行说道:“虽然你好看了些,但是我可是不会救你的。”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却出手飞快地点住魏子行身上的几个穴道,魏子行这才不吐鲜血。
不等魏子行开口,沈叶笙动手扒开了魏子行的衣襟(是为了看伤!是为了看伤!是为了看伤!没有别的意思!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触目惊心的两处刀伤展现在沈叶笙的面前,如果是寻常家的小姐,早就被吓得开始尖叫,但是沈叶笙没有,她反而饶有兴趣的地“啧”了一声。
展现在沈叶笙面前的伤口,竟然被砍的生生露出了白骨,而且看这伤口,怕是日前就已经在了,这男子要不是穿着一身暗红发黑的衣服,还真是看不出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而且他之前肯定也服用过止血的药,怕不是一直遭受追杀,这才来不及治伤吧?
“你跟宫里是有多大的仇,是外面那群垃圾把你砍成这样的吗?你的武功不怎么样啊兄台。”沈叶笙欣赏完伤口,也不把魏子行的衣服拉上,那伤口就那么暴露着,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站起身来,语气平淡地说道。
魏子行因为沈叶笙的一拍,闷哼一声,但是眼神却没有一丝变化,甚至开始泛冷意和杀气。
沈叶笙眼里闪过赞赏,这江湖人真是不简单。
这女子竟然问他跟宫里有多大仇,难道······
沈叶笙挑眉:“别瞎想,我可对你的来历不感兴趣,只要不妨碍到我,我便不会多管闲事。”
“不过······”沈叶笙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兄弟,你似乎快顶不住了,要不要求我帮你治伤?”
“如此,那便多谢姑娘了。”魏子行就此接话,自然地回答道,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还真是不客气。”沈叶笙哼的一声,别以为你长得不错,她就要免费给你治伤,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沈叶笙看着魏子行慢慢整理着自己的衣襟,竟然有那么一丝赏心悦目?
呸呸呸。
沈叶笙,你虽然觉得人家好看,但是也不要如此丢人吧!
沈叶笙在心里唾弃了两声自己,但是目光却一直看着魏子行。
不得不说,魏子行的面貌是一顶一的好,就算多不受宠,即使外传他有残疾,但是还是很多女子想要千方百计地往他身边凑。
魏子行整理衣襟的手一顿,目光望向沈叶笙。
沈叶笙似笑非笑,状似玩笑又状似认真地说道:“不如公子以身相许如何?”
魏子行看了沈叶笙一眼,也不接她的话,因为受伤,所以动作有些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扔给不远处的沈叶笙。
沈叶笙伸手接住,看这用玄铁制成的令牌上有飞鹰的图案,正反面分别刻着“风华”二字。
沈叶笙抬抬手,微举了一下手中的令牌,挑眉看向魏子行,询问道:“这是?”
“这是京都风华客栈的令牌,你可以在风华客栈打探三个任意你想知道的消息或者你想命令他们做的三件事,如何?”
魏子行因为之前已经说过许多话,因此说话的时候有些喘。
许是因为疼痛,让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沈叶笙向魏子行微微歪了一下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