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哗啦啦”的倾盆而下,沈江云身上衣服很快便被雨水打湿,薄薄的一层略带透明,紧紧贴在体表皮肤上很不舒服。
月前,他是不会寻求避雨处的,恐怕还会在雨中漫步,借此机会融入自然感悟。
雨水“淅淅沥沥”的,沈江云全身湿透,却并未影响他的速度。雨中的他矫健灵活,身轻如燕,如幽灵,如鬼魅。
随着两者距离的拉进,眼中那座建筑物迅速放大,远远看去就像是矗立在风雨中,等待路人寻求庇护的暖窝,给人一缕希望。
从远处看,那是一座类似于现代别墅的建筑,无论是布局还是整体风格,都比较西式化一点,但此刻的沈江云可没有想那么多,一心只想进去避避雨顺便把衣服弄干,这样会好受一些。
一壶酒时间后,沈江云来到这座建筑物大门前。
轻轻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
开门的是一个女子,身材轻盈,长发及腰,面容温和,五官精致,诱人的身躯包裹在绿色的裙衫下,尽显诱惑,风姿迷人。
沈江云看着她,腰身一弯,很礼貌的说道:“在下山中修士沈江云,途遇大雨找不到避难处所,可否容我借宿一宿,雨停后立即离开。”
那女子有些吃惊,因为建筑物地理位置特殊的缘故,时常有人来借宿吃住,但她却没遇到像沈江云这样既有礼貌又散发出一股冰冷,仿佛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年轻男子。
女子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她微虚手一引让开道来,并笑道:“公子,请进。”
走过长长的走廊,女子把沈江云安排在一间设施齐全的小屋里休息。
沈江云又朝女子行礼表示感谢。
女子走后,沈江云运用真气将身上的雨水尽数蒸干,衣服虽然皱的厉害,但总比湿得穿在身上要好得多。
不难看出,这间屋子不止沈江云一人借宿过,因为屋子里有前者留下的足迹。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把门打开一看,竟是刚刚那个绿衣女子。
“公子,我为您准备了饭菜,请随我来。另外,我父亲听说有来客造访,特此让转告公子他想见您一面。”见沈江云有些不悦,女子嫣然一笑解释说道:“这座庄园的建立就是为了给来往行人给予方便的,我父亲极为好客,特别崇拜江湖人士,每每有人住宿便会热情招待见面聊天。”
沈江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愿,待雨停下之后便会立即离开,实在不想多生事端。更何况,屋子的主人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见面有何意义?
看在人家好心收留的份上,沈江云终究还是同意了:“小姐,请带路吧!”
一路前行,兜兜转转,沈江云暗叹这建筑物的面积以及复杂程度,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若自己一个人恐怕很快便会迷失方向吧?
“公子,到了。”绿衣女子微笑着,她纤纤玉手微微抬起,动作优美,举止文雅,一颦一笑流露出些许媚意,她指了指前面的屋子,那里淡淡的光晕向外扩散,颇有意境。
沈江云轻轻点头,随着绿衣女子的脚步进屋。
屋子宽敞,如同足球场般,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方形餐桌,长有五六米的样子,宽却只有两三米,典型的西式风格。
“公子,请入做。”绿衣女子将沈江云引到边上的一个位子,紧接着,婢女们把精美的菜肴呈了上来,香味扑鼻,令人忍不住食欲大开。
不多时,一个身穿粉红色长裙,相貌更加精美,个头稍矮但身材丰满的年轻女子,陪同着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沈江云急忙站起身来,听闻绿衣女子叫了一声爹后,他也跟着行了一礼表示自己对借宿的感激。
“年轻人,不用客气。”中年男子身材纤瘦,眼神锐利,城府极深。他爽朗一笑道:“我把庄园建立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为了给过路人一些方便,你不必拘谨,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是。”沈江云轻轻点头,见对方入座之后自己这才坐下,行为举措中规中矩,修养极高。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仔细一想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粉红色长裙的女孩个性灵动活泼,她一直盯着沈江云上下打量,两个虎牙露在外面尽显可爱,她慢慢移到沈江云身旁,满脸期待:“公子,我叫伍伍,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女子微笑着,也是一脸好奇,似乎对沈江云特别感兴趣。
沈江云低着头吃着碗中的食物,不曾看那女孩一眼,淡淡的说道:“沈江云。”
“沈江云?”名叫伍伍的年轻女孩“嘿”的笑了两声,越看沈江云越举得顺眼,眼底深处闪过一缕与她个性完全不符的疯狂。
绿衣女子似乎看懂了伍伍的心意,笑着开口道:“妹妹,待会儿你送沈公子回房。”
“谢谢姐姐。”那叫伍伍的可爱女孩,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整个人顿时间大放光彩,在她身边的沈江云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在大自然中独行畅游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心境感知能力,晋升到另外一个高度,特别是第六感非常敏锐,对于某些事物有着独特的感知能力。
此刻,身旁那名叫伍伍的女子,竟然给沈江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女孩,年轻漂亮,身材风韵,一般人见了怕是难以摆脱心中的想法。
可惜,沈江云对于美色并不怎么感冒,甚至是排斥。因此,他能够不受美色的影响,从女孩身上感觉到美丽背后的危险,但他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是平静深邃的湖底,你永远不知道水面下究竟是什么。
“我吃完了,谢谢您的款待,我回房休息了。”沈江云站起身来,又是一番感谢,这才慢慢向门外离去。
“爹,我去送沈公子回去。”伍伍“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话刚说完一半,人就已经尾随沈江云而去。
绿衣女子温柔的眼波一变,眼中杀气炳然,屋子里肃杀一片。
“她又跟我抢。”原来,绿衣女子是在生伍伍的气。
可是,既然她喜欢沈江云,为什么又要让伍伍送他回房间?
这其中……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她是妹妹,做姐姐应该让着妹妹不是吗?毕竟,果她很少对陌生男人这么有兴趣。”
“哼。”绿衣女子拍案而起,重重的哼了一声:“她明知道我也喜欢沈公子还要跟我抢,她是故意的。爹,你总要我让着妹妹,这一次我偏不。”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父母两的目光,同时朝门外看去,朝沈江云消失的方向看去。
一道闪电,如银龙咆哮,瞬间照亮漆黑的夜幕,绿衣女子表情狰狞,再无半点美感,犹如索命的魔鬼。
在荒原之上,这座别墅尽显诡异,杀机四伏。
回去的路上,那叫伍伍的女孩不停的追问沈江云各种各样的问题,起初的时候沈江云还很礼貌的回答,时间一长他也烦了,干脆闭嘴不言。然而,那女孩不但没有郁闷反而更加兴奋,眼中闪烁起狡黠的光芒。
“到了。”沈江云一进屋,那女孩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关在门外,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去:“抱歉,请回吧!”
耳边传来“踏踏,踏踏”的脚步声,想必是已经走远了。
走廊上,那女孩原路返回,神秘而又危险的另类力量从体内蔓延而出,目光锃亮,尽显疯狂,如同发狂的嗜魔神神,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被天空劈下的闪电一照,更显诡异。
这座建筑物,不简单呐!
屋子里,沈江云盘腿作于床上,心神合一,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牵引体内少许真气往指尖聚集。
在真气的作用下,指尖一点一点透明化,真气内敛流窜,就要破体而出,真正晋升为凝真阶武者。
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便是凝真阶。
突破,仅在刹那间。
沈江云喃喃嘀咕着:“经过这些时日的积累,真气外放近在咫尺,再加上我前世的经验,真气外放亦不远矣!”
大雨从天上倾盆而下,如同豆子般,“簌簌,簌簌”洒在草原每个角落。
灰蒙蒙的天空,很快就黑了下来。
自古以来,黑夜就意味着危险,同时也意味着杀怒的开始。
在这座西式风格建筑物的某个角落里,有五个身影站在死角里,由于黑暗的缘故无法看清他们的面貌,但从他们身上流转的无形能量来看,竟全是凝真阶的修炼者。
雨势不减,风声阵阵。
这片天地,杀气纵横,危险异常。
“我们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里面的情况我已经探查得差不多了,房子里有七个凝真阶高手,一个凝真后期,两个凝真中期,剩下的都是凝真初期的垃圾。
”说话的人十分嚣张,除了庄园里那个凝真后期的高手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未放在眼里,但脸色还是稍微一变,“不过,这里面有三个家伙有点奇怪,他们身上的戾气很重,像是修炼了邪门功法。”
“凝真后期家伙是我的,其他的交给你们。”其中一个家伙冷冷道。
接着,又有人道:“我擅长隐藏伏击,一击必杀,那些小喽啰就交给我好了。”
“里面的虾兵小将可不少,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许致远,你与潘苑博一组,凝真初期以下的家伙全部由你们负责解决。”这人明显是五人的领头,话语之中带有指挥的口吻,也没人出来顶撞,默默接受他的指挥。
“我没问题。”许致远道。
潘苑博一笑:“我也没问题。”
轰隆!
银龙在云层中咆哮,闷雷在五人耳边回旋。
“好。”领头的一声令下:“行动开始。”
嗖!嗖!嗖!
五个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散去,纵身一跃,借助黑暗的掩饰进入这个充满杀气与死亡的建筑物内。
任鸿涛,今年二十岁,智慧胆略过人,虽说不是五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但去因为灵活多变,再加上有些背景势力,在队伍里的地位仅次于领头的崔陶。
进入院子后,他四处观望,选择了左边方向前进,“嗖”的一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路前行,任鸿涛都没有什么发现。
突然,前方传来缓慢平稳的脚步声,前进中的任鸿涛立马停下脚步,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肉眼根本无从发现。
一道倩影迎面走来,对于黑暗中的任鸿涛,还有隐隐散发在空气中的杀气一无所知。
绿衣女子手里端着果盘,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容,如春风拂面,隐藏在黑暗中的任鸿涛怦然心动。
“可惜了。”任鸿涛从黑暗里突然出现,毫无征兆,无声无息,手中长剑朝绿衣女子一斩而下。
“刺啦!”
绿衣女子连求救的呼喊声都没有发出来,就被一剑分为二,肠子内脏“哗啦啦”的流淌一地,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任鸿涛嘴角一翘,像是在炫耀,他轻哼一声,身子又一次融入在黑暗之中,“下一个。”
别墅另外一处。
在一间大屋子里,这座建筑物的主人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的凑在暗淡的烛光下翻阅典籍。
轰隆!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中年男人大惊失色,手中捧着的书本掉落在地,嘴巴大大的张开,声音正从腹部向上窜出,差一点便能凝成“救命”两个字。
嗤!
白色光刃一闪而逝,中年男人脖颈上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随着腹部声音的提起,那道血痕瞬间增大,猩红色的血水飚射而出,喷到哪儿都是。
生死,仅在一念之间。
中年男人面色苍白如纸,瞳孔无限放大,终于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还把身旁的烛火推到,火焰瞬间燃起,向四周席卷而去。
杀戮,正在上演。
这座屹立在草原上专门给过往行人提供方便之门的建筑物内,杀戮不断,鲜血伴随着雨水“哗哗”流淌,无声无息。
面对这一切,沈江云全然不知,一心沉浸在修炼中。
房间外,雷声滚滚,银龙咆哮不断,仿佛是在为这场杀戮伴奏,谱写出一曲动人心魂的悲歌。
屋子里,沈江云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脸色平静自然。
凝神与凝真虽说只是一纸之隔,但想要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契机,需要契机。
捅破窗户纸,需要一定的力量,若是力量不足,真气则无法破体而出。此刻的他,正缺少那种霸道强劲的力量,一点,仅仅只差一点了。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这句话,用在沈江云此刻身上在合适不过。
沈江云深吸了口气,真气在酝酿,在集聚,只待最后一刻的凶猛爆发,一举冲破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