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这么晚还没走?”
朴星辰跟着他走过去,是一辆白色的小电驴。
她穿的是裙子哎,这——
有些为难地停住脚步,两只手扶住略重的头盔,偷偷瞄了眼许惟安。
见她半天没有上车,许惟安侧过头,单脚撑地,一边系头盔的扣子一边把外套丢给她。
“快点上车。”
一把抱住被毫不怜惜地丢过来的外套,雪松的清香顿时扑了个满怀。
朴星辰吸了吸鼻子,心情顿时也不爽了,这人在冲她发脾气?
她又怎么惹到他了?话说连顾一鸣都不敢这么命令她呢——
他还命令了两次!
“不要。”
傲娇地别过头,声音脆的像刚切好的青苹果,酸甜可口。
朴星辰就这么站在原地,怀里抱着许惟安的外套。
背后是闪烁的霓虹灯,远远的融化在深色的夜里。
“我自己回去,不要你送。”
深夜起风,将两人脚边的落叶吹得打了几个旋,又落下。
四下除了偶尔一闪而过汽车呼啸声,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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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看不见许惟安的表情,见他半天没动静,朴星辰心里正嘀咕,手臂突然被人一拽。
身子猛地往前走了两步,下意识的惊呼还堵在喉咙,下一秒她眼前就覆下一层黑影。
许惟安还坐在车座上,握着她手腕的掌心微冷,身子被他往下拽了拽,视线顿时齐平。
两个人的头盔相碰,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以一种额头相贴姿势定住。
温热的呼吸交织,草莓的甜香和雪松的清冷,像是夏季的白瓷青梅般绝配,引人遐想。
脸颊不争气地烧起来,沿着轮廓一路羞红到了耳垂。
朴星辰半曲着身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这人的眼睫毛也太长了,眼型是少见的狗狗眼,看起来纯良又无辜——
还有唇线也很漂亮,一个男人嘴唇是怎么保持的这么红润的?
像樱桃果冻似的,吻起来一定很软吧?
“好看吗?”
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像滋滋作响的电流,顿时在她耳边炸开,惊地朴星辰下意识就想起身后退。
奈何后脖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惟安扣住,愣是没起身成功。
“为什么躲我?”
还没来得及控制一下快要爆表的心跳,许惟安又问道。
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星火燎原般再次让朴星辰的脸又红了一个度。
往日白皙娇嫩的脸庞此时像是刚出浴,透着一层雾蒙蒙的红润。
微扬的眼尾此时也沾染上了水汽,湿漉漉的,羞赫又怜人,粉嫩的唇瓣微张。
硬是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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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什么时候躲你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被许惟安的美色勾了魂,朴星辰此时非常不好意思,一度结巴。
“我和宋颂,谁更聪明点?”
一愣,“你干嘛要跟他比啊,那能比吗?”
“那你为什么宁愿找他补习也要躲着我?”
那不是因为!朴某人差点脱口而出“我对你有意思”——
“哈哈哈——”
毫无营养地干笑了两声,朴星辰的脑袋顿时开始头脑风暴,组织措辞。
“你最近又要自学又要准备竞赛,我这不是怕你太忙了吗?”
这个解释似乎得到了许惟安的认可,沉默了两秒后才继续说道:“以后学习上的问题,我来教你。”
这是从哪抄来的霸道总裁的台词?
朴星辰忍不住想笑,又碍于这个近在咫尺的距离过于危险。
“那要是你也不懂怎么办?”
“我的知识范围里,暂时没有不能为你讲解的题。”
他现在是在拐着弯骂她没错吧?她还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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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朴星辰还是屈服了。
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即使叫出租车也不方便。
当然了,朴星辰绝对不会承认,她其实是被美色所惑。
两个人坐得很近,由于惯性朴星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向前倾着身子。
炽热的体温透过层层衣物隐隐传来,嗅着他身上雪松清香的气息,很好闻。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路旁的景色化作五颜六色的流光,飞快地向后掠去。
朴星辰两只手向后抓住车座的扶手,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
“乔姝言生日那天,你怎么会来?”
身后的人突然说话,许惟安刚回神,红灯正好亮起。
单脚撑地稳住车身,修长的食指搭在车把上,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低沉又温润。
“林鱼说我不来,就让你在山上自生自灭。”
“所以你就来了?就为了接我?”
“不然呢?去拿你还我的外套?”
想起自己那略显蹩脚的借口,朴星辰一时有些语塞。
皱起眉头,正想着怎么绕过外套这个梗。
绿灯突然亮起,许惟安一拧把手,车子便冲了出去。
丝毫没有设防的朴星辰猛地向前一撞,头盔里垫着海绵,但还是有些晕眩。
被吓到了,双手立马松开,变为环住许惟安的腰。
反应过来时,掌心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
许惟安薄薄的帽衫下是异常精瘦的腰线,似乎还有浅浅的腹肌——
朴星辰好不容易降温的脸颊顿时又要烧起来。
“抓好了,等会别又撞过来,疼。”
刚想撒手,许惟安突然空出一只手拽了拽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顿时以一种更紧密的姿势抱住了许惟安,听到他说疼,朴星辰这下彻底不敢动了。
乖乖地保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像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港湾,耳边的风声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心跳有些快,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为了我天生丽质的脸蛋着想,我就勉为其难抱一下你吧。”
在心里嘟囔了两句,朴星辰主动地紧了紧手臂,往前靠过去。
意识到她的小动作,许惟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原本沉闷的情绪顿时融化在稍冷的夜色里。
连一闪而过的清冷路灯都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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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觉得望不到尽头的长街太短了。
朴星辰摘下安全头盔,头顶翘起两根呆毛,细软的额发被压成一个略显滑稽的弧度。
看起来傻乎乎的,又可爱的紧。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
许惟安两只手仍搭在车把上,侧过头看向她。
由于戴着头盔,朴星辰看不到他勾起的唇角。
明明穿着最简单的纯色薄帽衫,还戴着这个丑不拉叽的头盔。
但她竟然觉得月色下的许惟安看起来莫名——帅气。
裸露在外的肌肤被风吹起了细小的颗粒,但她脸颊的温度却异常的高,指尖也微微发烫。
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让朴星辰的脑袋一时混沌起来,有些难受。
“那个,你开车注意安全。”
又磨蹭了半天,朴星辰好不容易又挤出一句话。
说完后转身就跑,三步并两步跑上台阶,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藏蓝色的栅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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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朴星辰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整个人埋进柔软的被褥,纯白的天鹅绒被凹陷下去一大块。
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朴星辰只觉得头晕得难受。
眼皮烫得睁不开,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四肢酸软。
侧过脸让呼吸畅通了些,费劲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靠——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她该不会发烧了吧?
实在没有力气下楼去找药吃,朴星辰在床上滚了一圈,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条寿司。
算了,睡一觉就好了,明早起来她还是——
还没来得及念叨完,她的已经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皮。
半开的窗子时不时吹进一阵风,透明的窗纱鼓起又瘪下去。
床头忘记关掉的浅橘色台灯映着溜进来的清辉月色,照出一室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