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的妈妈在感受到了每一傅佩佩的不方便之后,把自己的犀利和无礼又都给了自己的老头子。毕竟傅佩佩在时候她虽然看不上,却真真实实的解放了双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跳舞,就是考虑如何打扮自己,让自己显得更年轻一些。最近几天,她有有了新的乐趣:自豪的夸奖自己的儿子多有本事,认识多有能力的“大官儿”。
她每天挂在嘴上的就是:你到底还要懒到什么时候?吃东西时候没见你少吃,让你干点活赚点钱你就完蛋了!真不知道你活着有什么用,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让你擦个地把水杯能碰掉摔碎,让你到个垃圾你拎着满屋子到处走,搞得到处都是剩菜汤!每天要被你气死才行,快点开始上班吧,我就少受你点折磨……
祁东爸爸只是不说话。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他做什么都“有错”,但是这个家庭是他过了大半辈子的家庭,他无处可去。
当初说好了是入赘,几十年过去了,家里人该搬走的搬走,该离开的离开,他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其实即便还有几个亲戚,也都不是至近亲属,人家看不上他这种入赘的女婿,也早就不跟他来往了。
毕竟在这个北方小镇里,人们的思想还是比较“统一”的。祁东爸也盼着能上班那一天。
等到第三天早上,祁东爸早早起床,因为今天是确定去上班的日子。
不到9点,祁东妈妈的电话响了,对方甜甜的声音给她带来了好消息:“阿姨,您跟叔叔收拾一下,我带你们去工作的地方看看。主要就是换洗衣物带好就行了,其他的我都给准备好。”
祁东妈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挂了电话赶紧怒斥祁东爸:“还不赶紧拿上你的衣服,还等我帮你?人家露露都从家里开车来接咱们了!”
祁东爸赶紧拿好自己的一个小手提包,没说什么,跟着祁东妈下了楼。
祁东妈妈今天特意找了一条自己还算喜欢的裙子穿上。在看见阮露露生活品质之后,她就觉得自己过得太过“简单”,不能总把自己当个农民才行。
阮露露开着一台小轿车,停在祁东家门口。
这件事她没有跟祁东说。邀功这件事,要在合适的时间和低点才有效果。
阮露露换了一身打扮,今天没有穿高跟鞋也没穿裙子,而是穿了一身运动服,纯白色的,还把一头大波浪头发绑起来,戴了个棒球帽,看起来年轻又精神。
只是,浓妆依旧。
她热情的打开车门,把祁东妈扶上了车。
回头把祁东爸爸手里的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接过去放到后备箱。
祁东爸也笨拙的上了车。
“叔叔阿姨坐好了哈,开车喽!”
“露露你可真有本事,你都会开车呀。”
“哎,阿姨,这是必备的技能,何况我还是管理层呢!我这有车方便,今后您有任何事都可以联系我,我随时有空,我可以陪您!”
“那怎么好意思。”
“那有什么,我不是说了,祁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互相帮助!他家里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您千万别客气。”
车子越走越偏,已经离开梅城的市区了。
梅城本来不大,是个靠农吃饭的小城市,所以土地面积非常大。阮露露给祁东爸找的这个工厂在梅城的郊区的郊区的郊区,非常的远,已经到了非常乡下的地步了。
祁东爸一路上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后来干脆在祁东妈跟阮露露的各种聊天声中睡着了。
等到祁东妈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车子已经停下了。
他睡眼惺忪的起身,看到车门开着,站在车门边儿的祁东妈正在喊他:“坐个车也能睡这么死,真是没心没肺。赶紧下车,到了。”
下了车,他一下子就醒了。因为他抬眼望去,一大片绿油油的田地,望不到边,看起来很养眼。
身后是一大片平房,应该是个工厂。
应该是他会工作的地方。
阮露露把手拎包拿下车,祁东爸赶紧过去接过来拿在手里。
车子停在水泥路边,正面朝着这条路延伸出去,老远处有个村子,不过看起来也没有多少人家。
总结来说,这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阮露露走在前面,边走边说:“我朋友去了南方做大生意去了,这里暂时停产,但是有很多设备和物资,需要人来帮忙看着。原来呀,这里有个保安在这里。这不是祁东一跟我说,我就跟着我朋友说了这事儿,他就把人给辞掉了。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谁都知道的!”
“哎呦这可真是要好好感谢你了露露你这孩子真是福星啊!”
“哈哈,阿姨您真会说话!”
到了大门口,阮露露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
这是个废弃了的工厂四合院。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个保安室,房间不很大,一个人住足够用。阮露露带着两个人给交待事情:这是卧室,那边有个厨房,里面有冰箱和电气设备。做饭就是自己做着吃。菜呢在后面菜地里面。米定期会有人给送的,肉蛋奶什么的,暂时储备了一个周的量,那边村子里有集市,如果需要每周过去那边买就行了。
“这么周到,真是不错呀!”
祁东妈妈赞叹道。
“工资月结,到期发现金,所以这第一个月啊,阿姨您和叔叔就要先垫上点餐费了。”
祁东爸爸全程并没有说上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他突然就想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绷紧的状态慢慢的松懈下来。
阮露露看着祁东的爸妈:“叔叔阿姨,我看时间还早,不然叔叔自己在这收拾一下,我带着阿姨去商场逛逛吧?”
祁东妈一听要去商场,来了兴趣:“这感情好!这地方也没什么可逛的。”
祁东爸爸第一次发了声:“恩挺好,你们快去吧,我自己收拾一下。”
很快传来车子引擎声音。
祁东爸爸看到车子走远了,才从荒凉破烂的院子里走出来。
站在大门口,他朝远处看了很久。
这个盛夏天,六月,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