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出庭,傅佩佩永远都记得。表姑坐在对面,也不知道谁给她出的主意,也请了个代理人,只是不是律师,可能是费用比较低。
其实开庭之前,有组织调解。
表姑却是扯开嗓门,一哭二闹三上吊,傅佩佩没良心,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对养父母记仇,想推卸责任,不想给他们两个养老。
傅佩佩一直沉默,完全不想有任何回应。
最后当调解人问她能不能不要那笔钱的时候,表姑哭的更厉害了,还放出话来,两百万一分不能少!她不能白养这个孩子!
最后调解不成功,只能开庭。
傅佩佩只有一个意见,相信法庭的判断,不论如何判,她都接受。
调解过后,傅佩佩再也没看过表姑一眼。也没跟她过一句话。
也许有些亲情本身就是假象,她以往的想法和行为,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吧。
临走之前,傅佩佩去看望了何老师,并央求她替自己给伏老师带一份礼物去。
她觉得现在的伏老师不认可自己,但是未必将来也不认可自己。她也深深的记得何老师的话:能照顾他的人只有他的学生,而目前为止这样的学生也只有何老师一个人。
她答应何老师以后会照顾伏老师。
等她处理结束了自己的事情,回海城或者江城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也就有时间和精力能照顾他了。
产后恢复课程她也主动加课时,尽量在走之前上完。
这一趟海城之行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虽然忙碌,却让傅佩佩真实的感受到了生活的丰富多彩。
回忆起自己那时候的万念俱灰,多么可笑!
人生的路那么长,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自己的宝宝,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财富,她拥有的并不少!
然而当初的她却怎么也没有给自己鼓足勇气去面对生活的不幸。现在回忆起来,心里都会疼,为了自己轻生的不值得。
现在的她已经可以面对一切了。不论是谁,她都无所畏惧。
该来的总会来,还不如稳定心态去面对,一味放着躲着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梅城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做好准备高同源给她买的那一地的东西。
有孩子的吃的用的,也有大饶吃的用,快堆成山了。
傅佩佩无奈的对高同源:“你这赚钱不需要花时间和精力的吗?买这么多东西!关键我也用不完啊!”
“怎么会用不完,我都是根据培训老师推荐的来买的,都是这个时期你和妞妞能用得上的。你产后恢复不好,老师你需要用这些东西。你放心吧我也不是被洗脑,买些不好的东西。这些都是大品牌的产品,都是有口碑的,医院也都有推荐呢。你和妞妞,都要好好的,将来妞妞长大了,我还要问她要礼物的,看他时候我对她多好!”
高同源在一个月之内,从原来见到傅佩佩就磕巴,迅速变成了一个“话唠”。
所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治愈很多病症。
傅佩佩不出话来了。
作为朋友,高同源做了足够多,她心里很惭愧,都不知如果偿还对她来跟“及时雨”一样的帮助。
她也知道他是不需要自己偿还,但是放在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有义务去帮你,父母也没有那个义务。高同源于她来,只是个朋友,就更没有责任帮哪怕助她任何事。
可是从那场火车上的巧遇开始,她就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不可否认有人帮助,很多事情就都能迎刃而解。但是傅佩佩却意识到了“危险”。
太安逸,太顺遂会让她失去理智,失去斗志,如果什么困难都被高同源这样的朋友化解了,那有一他没办法再帮助她或者不想帮助她了,她还能自己爬起来吗?
马腾告诉她案子不会当庭宣判,让她可以忙自己的事情去,后面大部分事情他都可以代办了。但是她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的养母,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能怪自己“遇人不淑”,很多事情其实在最开始决定的时候都是影先兆”的,只是潜意识去避开而已。
离开海城的时候,傅佩佩在心里,这里差不多已经变成她的第一故乡了,今后肯定有那么一,她还是要回来的。
高同源却不似之前脸色好。傅佩佩准备回程的这些,他不仅话少,情绪看起来也挺低沉,只是不停的往箱子里塞东西,这个也要给带上,那个也要给带上。
直到上了火车,傅佩佩心里还在琢磨他偶然跟她的一句话:“你回去梅城,要好好的。不管有什么问题,都不能想不开,你可以跟我,或者跟其他朋友,不管你面临的事情是什么,都有解决的办法。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解不开的结,更没有走到头的路。”
能出这样的话,傅佩佩一度怀疑高同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看着他的表现,又不太像知道什么,因为除了这么一句让人有点不太理解的话,他的其他言行举止都非常正常。
在火车上,高同源还是给傅佩佩和孩子照鼓“无微不至”,吃喝住,只要能帮上手的事情,他就不会在旁边闲着,而是必须“插手”不可。
傅佩佩心里知道,就好像那张产后修复课程是一个“谎言”一样,他去春城开什么会议,估计也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非要在她回程结束的第二开大会?任何一个单位恐怕都不会给她这种“量身定做”的优待吧。
傅轻舟朋友已经对这个高叔叔有了非常严重的“依赖性”,常常是傅佩佩也哄不好的时候,高同源抱着到处晃个几分钟就慢慢的收敛了情绪。
可惜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里面,注定不会再有一个像高同源一样的人对待的妞妞了。希望将来妞妞不要怨恨自己的妈妈,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没能给她一个“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