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啊……疼,好疼……”
赵梅馨被儿子全力的一脚,踢出数丈远,口中高声呼痛。
人在刺激下是最容易暴露本性的,赵夫人也不意外。
她装出来的本性,一下子就忘记掩盖,暴露出来。
她骂骂咧咧,道“一个个狗奴才,都是瞎子嘛?
来人啊,把这疯子杖毙,乱棍打死!
本夫人要将他们通通杖毙,活刮了!”
殷府的斯搓手,只不过脚下如生了根,归然不动。
其实……他们拦也拦不住住,打也打不过,咋能给抓起来,还杖毙?
连锦衣卫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就他们这些,实力根本不允许。
还都给杖毙活刮,这不是痴人梦嘛!
冀漾望着近在眼前的新娘,忽然觉得很陌生。
他伸了伸手,又收了回去。
因为毒性的缘故,他的嗓音还未恢复,沙哑道“你是我的妻子,如何能嫁给别人?”
“我的夫君乃是国子监第一才子,尚书府的大公子!
本姑娘不认识你,更与你没有半分干系!”花佳连忙撇清干系。
她机关算尽,眼看着就礼成了。
她就成为殷家的大娘子,可忽然冒出个抢亲是闹哪样?
冀漾的眼眶发红。
丫头一定是被威胁了,否则她绝对不会对自己如此绝情的。
他凝视着她,上前问道“不认识我也罢,今日我冀漾便是硬抢,也要带我的妻子离开。”
“不……不……不!”花佳就算隔着红盖头,都能感觉到男子释放出的戾气,她怕得不行,自脚底生出一股寒意,漫上四肢百骸。
她挣扎着,被冀漾如鸡子般的拉出喜堂。
门槛被涂了薄腊,红玉底子的婚鞋本就不跟脚。
只见,新娘子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失重,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冀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别看红盖头是块布,可上面镶满了珍珠,有又金线,分量不轻,随着花佳的歪斜,直接将她的凤冠霞帔给拖了下去。
“咚……咚!”红盖头连着凤冠一起落下,还连着霞帔也一起拖下去。
珠玉落地,喜服凌乱。
新娘子不仅露出真面目,还露出一身红色到的里衣。
花佳狼狈的立在众人面前,面容由白转青,十分难堪。
“这是花府四姑娘,不是遗珠县主!”及时混在观礼人群的傅瀚,连忙做出惊愕状,大呼一声。
他才没空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婚礼。
俸禄就这么多,弟弟又是守财奴,他没钱随份子,但方才听冀漾强行闯出关,还把壬队给召出来。
他就寻思着八成是来抢亲,赶紧就过来了。
幸好不晚。
“方才听公子自称冀漾,难不成就是传中的清远伯府的棺材……嫡长子,那个与花四姑娘定亲的伯府大公子?”
“正是!”冀漾有点懵,不过转念心情便大好,配合的答道。
就嘛,他的丫头才不会装做不认识自己呢!
她过,她最最最喜欢哥哥了!
“原是如此!”傅瀚一副了然的神色。
在众人浓浓的探知欲中,傅瀚再次开口。
“遗珠县主深居简出,咱们见过的人顶多是遥遥相望,可花府的掌上明珠,咱们可认识……有些事不言而喻。”
来观礼的人俱是权贵,皆知花佳与破落户家的棺材子定亲。
一时间,众人看殷府的神色,也就不一样了。
殷谦也从目瞪口呆中缓过劲。
连忙上前,道“傅侍郎,咱们都是同僚,无凭无据,可要积口德……”
“无凭无据?
花四姑娘都入门,拜堂了!”
别看傅瀚是侍郎,却不惧户部尚书,立刻怼回去。
“快看看你夫人心虚的模样吧!”
赵梅馨被嬷嬷从地上扶起来,一听被戳穿,满脑子都是要把责任推给花府,推给林淑清,脸上有狡诈,有阴狠,却唯独没有心虚。
可愣是被傅瀚得心虚了。
她结舌道“不是……不不不是,没有换亲,没有换亲!”
簇无银三百两!
根本还没人提“换亲”呢,赵梅馨却不打自招了。
众人口中不言语,心中却了然。
谁人不知殷府曾经是农户,要不也不会娶个奴籍出身的赵梅馨。
不过人家这个奴才当的好,主子是宠冠六宫的荣贵妃,后来又大力提拔殷府,以至于殷谦仕途顺畅。
真正的世家勋贵,绝对是瞧不上殷谦的谄媚,只不过殷霱极为争气,长得俊,学问好,人品也……现在看人品也不行了。
冀漾一见新娘子不是丫头,就想离开,却被傅瀚拉住去给荣平解穴。
咳咳,他之前还想着呢,一高兴就给忘了。
“方才事出突然,多有得罪。”
“哼!”荣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舒展开筋骨,总算是能动了。
眼下顾不上他,但这笔账,他记在心里的本本上了。
荣平起身,对着殷谦。
唾沫横飞,怒斥道“好啊,殷、花二府,欺我荣府没人,愣是算计我家孩子的亲事!
!
把遗珠藏哪了!”
“荣大都督,这都是误会,误会!
娘娘对内人有大恩,我殷府如何会做伤娘娘心之事?”
殷谦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努力解释。
暗自庆幸来得是懦弱,不爱的荣平,否则换了荣家别的几个,怕是更麻烦。
“难不成真如殷夫人所,换亲了?
殷府嫌弃县主的父亲,无权无势,想换个有本事的岳山,便私底下换亲了?”
傅瀚揣测的语气,却得极为肯定。
他见荣平意动,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利落抬腿,蹬了冀漾一下。
用口型比划:名声!
冀漾一见殷府的新娘是花佳,那心思就活跃起来。
想要藏人容易,可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却不好藏。
定是丫头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同花佳换了亲,不仅得了嫁妆,还能对自己登堂入室。
妙啊,她竟跑到伯府守株待兔……
此时,他这只笨兔子,迫切的想朝柱子上撞去,任她宰割。
不过,这个锅要是被扣到丫头身上,那名声定会有损。
理清思绪,冀漾觉得现在回伯府,也错过拜堂的吉时了,先把眼前的婚约断来,再利利索索地去见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