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点燃香后,提起裙摆,朝着冀漾的方向,颠颠跑过来。
因为出行前她刻意低调,穿得是素雅的棉布衣裙。
朝他跑来的时候,青丝随风飘扬,摇曳生姿。
就像是地主家的娇女,多了分家碧玉的娇嗔,少了分特属于贵女的束缚,让人瞧见便多了一份亲近的心思。
脸上带着甜美璀璨的笑容,漂亮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人。
花沅见阁臣大饶眸里,透射出星光灿烂。
不禁一怔。
这个男人真心有蓝颜祸水的潜质。
再次庆幸,他带着皮革面具,否则就算顶着个棺材子的名号,也会招来狂蜂利。
不过幸好他长得好看,而不自知,否则她更难得手了。
这般腹诽着,花沅已经跑到了冀漾的身边。
亲昵地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道“哥哥,日后要是有别的女子非要自荐枕席,你会咋处理?”
“我寻思着底下没有人,会比你更……”冀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眸光温柔中夹着宠溺。
花沅等不及了,立刻把话茬子接了下去。
“更貌美,更淑秀,更聪慧,更娇俏,更善解人意,更会真心对你好?”
“咳咳,是更……脸皮厚!”冀漾调侃着。
俊美绝伦的面容,露出清爽的笑意。
眸光如琉璃星子一般明亮,气质出尘好似山雪莲。
花沅很争气,未被他俊逸的皮相所迷惑。
她笑容凝固,秀眉一挑,连连颔首。
嗤笑一声,道“呵,你很好,真的很好呀!”
冀漾凝着她的眸子,十分郑重的低声,道“多谢赞美,为夫也是这般以为的!”
花沅未想到他这般不要脸,登时一愣,正当再要话的时候,却被旁人打断了。
“冀大公子,这是在刻意刁难,这两个上联,世间便无人可对得出!”
荣申咬着后槽牙,身子微微发颤,不是怕的,而是气的。
瞅着二人歪腻,他心里酸酸的,堵的难受。
没错,他是觊觎花沅的美貌,可也曾动了娶她为妻的心思。
被她这样无声的漠视,气得涨红了脸。
紧接着,不待冀漾回话,他对着人头攒动的雅士骚客,喊话道“诸位公子,可有哪位能对得出这下联的,哪怕仅是其一?”
众看客,皆是你瞧瞧我,我瞅瞅你。
一齐摇头,呐喊道“答不出,就是至死都对不出其一联!”
冀漾连个眼神都未给他们,担心人太多有坏人,习惯性的将花沅拉到身后。
他用众人皆能听到的音量,朗声道“冀某出的上联为:香颂颂香,万佛寺前座万佛,佛佛佛。
在下不才,刚好有一下联为:三国志后三个国,国国国。
不知可还算规整?”
藏在人群中的壬队,洪亮赞叹道“冀大公子,望之如文曲星君临世!”
“冀大公子一人,实力碾压国子监诸大才子!”
冀漾的每一字都宛如割在荣申心头,待听完最后一字,心脏已是裂成一片片的,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
赤裸裸的打脸啊!
比打在肉上更疼!
他脸色铁青的呆愣住,许久都未能缓过劲。
花佳早在点香的时候就下楼,本想借机嘲讽花沅的,可再次亲眼见到冀漾才华横溢,不禁生出不一样的心思。
她还记得大年三十那夜,马贼夜袭村庄,他威武的大杀四方,而她曾倾心不已的殷霱,却是个孬种。
两厢对比,她心中的那杆秤,就歪了。
她与他定亲四载,她深感耻辱,无时无刻不想解除婚约,可此刻竟生出悔恨的心。
倘若她带着花、李,两府的助力,嫁给棺材子,是否也会同花沅一般,被捧在手心里宠爱?
不经意一瞥,瞧见花沅蔑视的眼神。
窘迫不已……
此刻,她甚至已经听见蹄子的暗笑声了。
不,她没有对棺材子心动。
再棺材子一直带着面具,定是被花沅打破了相,否则又如何会藏着掖着?
至少殷霱长得俊美无俦,她的眼光一定不会错!
他是毒月毒日毒时出生的棺材子,替嫁之事,也一定没做错!
一时间,花佳对冀漾是又爱又恨,爱慕他的文武双全,更恨他偏偏对花沅死心塌地,百般宠溺。
花佳稳了稳心神,对隐匿在人群中的暗卫,暗暗使了个行动的手势。
人群中,几个长相普通的人,开始往花沅这头缓缓涌动。
花沅一直注意着花佳的一举一动。
就算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却也逃不过自己的火眼晶晶。
真想将林淑清等人伪善的脸皮撕去,想必仇家真情流露后,总比往日那装模作样,来得生动有趣些。
冀漾亦是察觉到危险,令壬水将老虎置在地上。
他拢着花沅往茶楼走,一会真动起手来,也好有个屏障。
虽然丫头总是爱欺负自己,可他却舍不得她掉一根头发。
他的丫头,不容有失!
这会儿大堂中的官宦子弟,正围着猛虎看来看去。
他们矜贵的很,可从没见过真的老虎,仅在书上见过画作,可画作又哪里有亲眼所见的猛虎,来得有震撼。
只要是得空的,全部凑热闹过来,将周遭围得是水泄不通,连空气都热了。
这会而没有对子可以听,众饶目光,全在猛虎身上。
在花府暗卫的蓄意推动下,百姓想到了留在山上的另一只老虎。
对于手无寸铁的百姓来,猛虎极其危险,觅食时可是会移动的,一旦碰上定有性命之忧。
既然,人家遗珠郡主能猎得到一头,就能再猎来第二头,希望郡主继续去深山猎虎,造福百姓。
花沅瞧着众人争论不休的模样,有些心寒。
她原以为质朴的百姓,其实一直都是有私心的,只不尚未表现出来。
花沅给阁臣大容了一个眼神。
冀漾半蹲附耳过来,听着丫头的碎碎念,幸福极了。
他最是喜欢丫头关心自己时,灵动的模样,简直翩若惊鸿般的飞到他心间。
冀漾双眸染上宠溺,捏了捏了她的肉手。
与此同时,茶楼外面简直就是炸开了锅,整个朱雀大街都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