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袭来,冀漾不愿舍了温暖的兔毛毯子,干脆就披着。
看到这个题目。冀漾稍作思索了一番。
结合了说这些话原本时的语境,仔细思索一番。
再根据当今大眀北虏南倭的侵袭,国内也时有的洪灾、旱灾,瘟疫等。
冀漾豁然明白了圣人忧国忧民的心情。
研墨铺纸,先在草稿纸上落笔。
写完承题部分,冀漾笔下一顿,再次陷入沉思。
会试重首场,开场的八股文几乎决定了这次会试一半的成败。
想在近六千的举子里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绝非易事。
所有人都是善于八股作文,而且能杀出乡试的举子,水准都不会低到哪去,大部分功底都很扎实。
想从近六千多篇八股文中,吸引住阅卷官的眼球,并且名列前茅,就必须标新立异,让人眼前一亮。
须臾间,冀漾蓦地微微勾了勾嘴唇,眸子闪过胜券在握的光芒。
提笔入墨,继续挥毫。
在这篇八股的中股和后股部分,冀漾用描述来烘托来渲染一下。
当两股排队对偶文字,应运而出。
如此,这篇八股文就足以鹤立鸡群了。
直到将最后一段话写完,放下毛笔。
再次韵色。
如此一来,此番会试定然不会让小丫头失望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冀漾点燃一支红烛,用发簪挑亮灯火,他还想再精益求精些。
专门负责监考冀漾号舍的兵士,透过竹帘望着烛光下奋笔疾书的人影,一时间怔住。
文人的世界,武人不懂!
冀漾察觉的到外面是视线,也当做看不见,待墨干便收了答卷,仔细放入了答卷袋中,挂在了一边的墙壁上。
很快,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北风呼啸,吹散了层层的云翳,露出星河璀璨。
随着北风肆虐,吹来了茅房的臭味,一时间,这片如同臭号。
“呕呕呕!”远处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在寂静的考场,显得异常明显。
因为风向就这一会儿,冀漾并没有支开小帐篷,而是翻出素锦口罩来遮面。
小丫头的针线手艺不错。
不过想起曾经屠维被落下的针,狠狠地扎了五谷道,他还是检查了一遍。
确定没有残留的断针,才戴上。
还别说,效果真还不错,几乎已经闻不到异味了。
虽是夜深人静,她亦然没有睡意。
于是,接着答第二道四书文的题目。
第二道四书八股文的题目比较简单:“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老友layuz
这是论语:卫灵公篇。
大意就是说,“严厉地责备自己而宽容地对待别人,就可以远离别人的怨恨了。”
这句话倒像是一团和气的圣人说的。
很快,冀漾就构思了一篇八股文,一鼓作气答好。
收笔的一瞬,号房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冀漾抬头,仔细检查了遍自己的号顶。
还别说,真有几个漏雨点,都被事先按上的油纸顶给挡住了。
再加上贡院号房的结构比前几次优秀,完全不用担心会有漏雨的窘迫。
冀漾便不再管这些琐碎,继续往下答题。
最后一道四书义题目,还算是中规中矩。
冀漾文不加点,将这篇八股一挥而就,很快就写好了。
“噼里啪啦!”外面雨渐渐紧了,有越来大的趋势,带着冬季残留的寒意,往人的衣领里钻。
本场考试的三道四书义八股文已经写完了,剩下的四道题应该都是五经义八股文了。五经义的八股文相对来说简单些,这是冀漾做八股文的经验,这完全是个人喜好问题。
冀漾打开试题卷,继续往下看。
没有意外情况,剩下的四道题目全是五经义的题目。
对他来说,也都不难。
冀漾一口气看过四道题目,思路便顺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蔓延开来。
雨落在房檐上,滴滴答答的,那干脆声中似乎又有些欢快的感觉冀漾的思绪也随它离去,那滴滴答答的雨声,深深的荡起了这文思的涟漪,波荡开来,悄然无声。
思路流畅,冀漾就继续挥毫泼墨。
下雨天,又有一人坚持不住,被监考送到明经楼去了。剩下的还在坚持的,也都是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了。
贡院着火的事件屡有发生,最严重的一次,是天顺七年,春闱的第一天夜里,考场着火,在被锁死的号房内,被活活烧死了九十余个考生。
贡院屡屡失火,不得不改建。但谢迁见了眼前的号房,便知此事又被忽略了。
若是在这种易燃处用炭火煮饭,或取暖,或用烛火照明,来阵大风吹倒烛火便会引起火灾。
贡院内虽置有诸口盛满水,以备救火的大缸,但杯水车薪,如同虚设。
不过,冀漾这一刻感觉自己已经游刃有余了,意之所向,笔之所落,尽是完全契合八股的各种要求。
一口气,冀漾写完了两道五经义八股文才停下笔,肚子又不争气的翻腾了起来。
于是,冀漾伸手示意,领了“出恭牌”,在自己的号舍前悬挂了一张油毡布作为门帘,防止如厕时风雨吹进自己的号舍弄湿了答卷,将自己的答卷草纸等全都放进了答卷袋中,挂在了墙壁上,然后才出了号舍去了隔壁的厕所。
虽有口罩,但是一进厕所仍不免难忍异味。
当然,如果没有口罩的话,那就是臭气熏天了。厕所也很不干净,不像咱们现代的厕所那样,有抽水马桶什么的,它是蹲式的坑道,也冲不掉,反正里面是不忍直视。
里面也放置了厕纸,是那种很粗糙的草纸。
冀漾几乎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解决完问题,便回了自己号舍。
这个时候大约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钟了,外面天色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了,在号舍外面几乎形成了一道水幕,号舍都要成水帘洞了。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
“曹,漏水了我的卷子啊”
然后便看到一个考生状若疯狂的在号舍外大叫,乱跳乱叫,三五个号兵也按不住,最后还是六七个号兵才将其控制住,然后押送至明经楼等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