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晚风徐徐,落叶纷纷,隐含一种说不出的凄楚。aneiz 殷雪猩红着眸子,好似发了狂,手上用足了猛劲,就算见花沅躲开,又哪里还收的住手?
“噗呲!”手中紧握的匕首,直接沒入林靗小腹。
衣襟被鲜血染红,瞬间浸了出来,汨汨的流出,血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染红了汉白玉地面。
林皇后离得不远,即刻便去推殷雪,想救下胞妹。
这一推,好巧不巧,殷雪在推力下将拔出来的锐利匕首,慌乱之中反手又划伤了林皇后的脸颊。
顿时,伤口血喷不止,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地上满是一滩滩的鲜血。
这一切不过只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速度极快,反应不及。
转眼间,花沅便预感到,自己此次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殷雪伤的可是一国之母,林皇后就算不得圣心,那也是万民之母。
虽不是她亲手伤的皇后娘娘,但却是因自己的躲闪,这才伤到了林皇后,说不好到了林家那里,她的责任比持刀伤人的殷雪还严重。
是了!
除了殷雪的主要原因,她躲开也是次要因素。
眼下林府在前线连连高捷,屡立战功,就算自己有荣贵妃相护,圣人也要给黎民百姓个交代,要不谁还去保家卫国?
完了,她小命休矣!
不行,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日后,她还想生个白嫩嫩的小阁臣呢!
你妹的,俺拼了!
随即,花沅侧过脸,暗暗给阁臣大人使了个眼色。 冀漾一怔。
正是因为他懂了这个眼神的含义,心才十分的痛。
可这是小丫头的决定。
于是,强忍着上前阻止的冲动。
宽袖下的手掌,对着地面一伸,不动声色用内力吸了几颗碎石,紧紧握在手心里。
与此同时,花沅快步上前,拦住还在握着匕首乱挥的殷雪。
她面露狰狞,宛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倘若寻常贵女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可花沅不一样,她那胆子早被阁臣大人给练出来了。
是以,她也不怕殷雪,小脸满是赤诚,大喝道“护驾,快,万万不要让歹人伤了皇后娘娘!
要杀,就先杀本郡主!
殷雪,你若是想要伤了皇后娘娘,除非从我花沅的尸首上踏过去!
皇后娘娘快走,皇后娘娘快走!”
她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混淆视听。
紧接着,花沅紧紧握住殷雪的手腕。
她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小脸绷得通红,才控制好发狂中殷雪手中匕首的力度。 花沅借着对方的手,在自己衣裳上划了一刀!
“噹!”一颗小石子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精准的挡住了刀锋。
天爷啊,在小石子的阻碍下,这一刀力度掌握的太好了,不仅没能割到自己的血肉,还连点皮都没破!
不弄出点儿血,她咋演下去啊?
别慌,淡定!
花沅心思一动……
当下,她顺势跌倒,在地上那一滩滩的染血处滚了一圈。
直到满身除了血迹便是污渍,比林皇后还狼狈时,这才暗搓搓地给冀漾递了个眼色。
冀漾见尘埃落定,才将手中剩下的小石子丢掉。
他一直集中全部注意力盯着小丫头,担心的连心都揪了起来。
锦衣卫们也反应过来,控制住被宫娥团团围着的殷雪。
他们同宫娥们可截然不同,两招便将殷雪制服,连着其母赵梅馨也一起五花大绑起来。
一旁的贵女们吓得呆若木鸡,翰林们也惊魂未定。
汪稙早在殷雪挥匕首时,便急忙将荣贵妃和花牡护到了身后,又急急慌慌的退到安全地带。
他真不知这殷雪竟这么不中用,这货色简直脑子有坑……
如今,唯独尽快控制住局势,将一切伤害降到最低。
荣贵妃被汪稙与众锦衣卫严严实实的围挡着,根本看不到前面到底如何,但听花沅的急呼,更是焦急的不行。
可她了解小丫头,一个敢掌掴林皇后的人,能护驾嘛?
她找到了身高出众的冀漾,就见女婿对自己使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这会儿安全了,她终于能露出来了。
这才知殷雪竟真的伤了林皇后与林靗。
啧啧,瞧着这一地的血!
就跟做梦似的……
还有角落里冉冉一息的小丫头……
她觉得心脏骤停,惊呼道“沅儿!”
冀漾在别人看
不见的角度,给荣贵妃使眼色。
他早在花沅完成目的后,就一跃上前。
将小丫头从角落里抱出来。
荣贵妃心痛如绞,咯噔一下。
什么情况?
这里有隐情啊!
反正,她不信小丫头会往刀尖上冲!
可小丫头那一身月白色锦衣,竟没几块未沾血的好地儿……
这是受了多严重的伤?
至少面上完全是为了保护林皇后,而身负重伤……
花沅见荣贵妃被自己吓得脸色煞白,心里不忍。
趁着众人惊魂未定,朝着对方挤眉弄眼。
这回荣贵妃确信了!
受伤的人,绝对不会还有这个精神头。
提着的心放下,就开始处理后面的琐碎。
她侧过头,见被匕首穿透下巴的林皇后,与晕倒在血泊中的林靗,重新换成焦急的神色。
“快,传太医!”
花沅从阁臣大人的怀里往外鼓秋儿,小脸苍白,极为虚弱。
“娘娘,这西苑没有太医……”
她音量虽虚弱,但却刚好让在场的每个人,皆能听清。
荣贵妃见女儿这样,就算明知是装的,也连个眼神都舍不得给旁人,满眼都是躺在血泊中的小丫头,生怕她有意外。
她焦急的吩咐,道“都听郡主的,快去请太医!”
花沅担心自己面色红润,瞒不过别人。
于是,将脸颊染血的,虚弱的哽咽,道“娘娘,找太医来西苑需要一个来回,不如咱们直接回宫更快一些……且宫中药材也齐全……如此便省去两头跑的功夫了……”
荣贵妃眉梢眼角全是急色,压着心疼,道“好,汪稙快去准备马车!”
汪稙见花牡哭的泣不成声,心里是崩溃的。
“娘娘,按照规矩宾客的马车皆停在西苑外,遂马车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咱们只有两驾鸾驾。”
说着,他指着那辆还在散发欢爱味道的马车,又道“眼下整个西苑,也只有这一辆备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