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arl
朱见濡同前朝众臣,一直在商讨,冀漾昨日留下七条的奏言,区处边夷。
一、移土著以除祸根,将甘州等处久住夷人迁徙河南、陕西。
二,安流离以消后患,将哈密流亡者移入内地给田给粮,待其国复后遣返。
三,简贡使以省边储,土鲁番等国进贡时不许夹带别部夷人。
四,补官长以统操练,宜于边将中推选六七员分拨把总管操。
五,补官马以备征操,宜从太仆寺收江南马价内支银八千两至甘凉掖、肃州收买。
六,分内外以防奸细,将肃州已废夷馆重为缮治,遣官设驿,以待进贡之夷。
七,谨烽堠以传声息,于要地择有山有水之处增筑墩台遣军哨守,使烽烟相连,以备来犯之夷。
在朱见濡看来这七条奏言皆极妙,所以斟酌了一整个晚上,天蒙蒙亮就召兵部,紧接着粗略的商议后,又传来内阁和六部的重臣。
一时间,连用膳都忘了,可算是废寝忘食。
荣贵妃拾阶而上,衣袂翩翩。
梁芳瞧见她过来,直接迎了上去,禀告圣人正在议事。
荣贵妃从门缝往里瞅去,就见满殿的重臣,朱见濡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的。
耐心的等了等,不但没等到里面散会,还把魏紫给等来了。
魏紫一路急奔,连头上的发髻都散开了。
“娘娘,娘娘,快救救我家郡主,皇后娘娘因容貌有损,迁怒整个太医院,下令杖毙一干太医。
我家郡主心善,就为他们求情,结果也被迁怒,皇后娘娘盛怒之下,连着姑爷也要一同杖毙!”
“什么……”荣贵妃惊愕,感觉不可思议。
即刻,吩咐西厂厂卫先行去救人。
因为魏紫几乎是吼出来的,连殿内的朱见濡都听到了。
他急忙起身就往外走,速度都赶上跑的了。
自家的闺女、姑爷,多乖啊……可不能受了欺负!
群臣鄙夷,根本不信端庄贤淑的林皇后会下令杖杀整个太医院。
别在是她们荣家硬赖到林皇后身上的?
这个荣贵妃真是越发嚣张跋扈了!
“微臣请求同去!”
“微臣附议!”
“臣附议!”
呼啦啦的一屋子的重臣倾巢而出。
整个中宫只有慈宁宫住着林皇后,其余的几宫都空着,林皇后依仗母族的军功,打算先给自己出口恶气。
于是,便下令让自己的心腹,将花沅等人杖杀。
小武几个锦衣卫是忠于圣人的,但皇后的凤命也不敢不听。
于是,同冀漾僵持起来。
林皇后亲眼看着己方人对上冀漾一人竟落了下风,盛怒之下召唤出林府的暗卫。
猛地,几十道黑影加入战斗,齐齐将冀漾围住。
他低声对花沅,道“只要出了中宫,便都是荣贵妃的人。”
说着,冀漾便夺下大刀,劈开一个缺口,将花沅送了出去,让她先跑。
望着回首的小丫头,他大喝,道“快……走!”
“等我!”花沅收回视线,抬起腿,就跑。
她就是他的包袱,还不如先搬救兵呢!
心中虽万分不舍,但依旧拼命奔跑。
眼下,同冀漾一起跑,肯定是不成了,唯独自己先跑,回头找人再救阁臣大人,否则她们夫妻二人一个都跑不了。
后面几个弃了冀漾的暗卫,掉头就追花沅。
冀漾一跃而起,将几人砍死。
他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站在生与死的分水岭上,保护着花沅。
花沅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中宫朱红色的大门,眼看着就出了林皇后的地盘,却感觉到后背一股杀气。
她身形一矮,险险避过。
大刀划过她的发髻,落下一绺青丝,钉在宫墙里。
一道狠戾的声音传来“想跑?晚了!”
瞬间,从宫门内飞身出数十人,团团将花沅围住。
花沅属于越怕便越能冷静下来的人,慢慢靠后。
偷摸将荷包里的药粉握在手中,顺着风挥撒了出去。
顿时,持刀而来的暗卫,便倒下一角,犹如给包围圈撕出一道裂口。
花沅再次抬头瞧着堵在宫门的那暗卫头子,心里恨得牙根直痒。
也不出去了,掉头就跑。
也不知道魏紫找到荣贵妃了没有,她可真拖不了多久了。
中宫前世今生,她都没进来过,唯一进来这一次,还被林皇后下了杀令。
她本就对中宫路不熟,这会儿被暗卫追的更是乱跑,根本找不到那条刚才进来时的路。
眼看后面的暗卫就要追上自己了,花沅慌乱下头上的珍珠散落一地,本是坠在脚踝的长发,更是随风乱舞。
就在这时,不经意一瞥,瞧见墙边草丛里的一个狗洞,这会儿也顾不上劳什子仪态了,连犹豫的空隙都没有,就直接钻了进去。
此举惹得后面紧追不舍的暗卫,齐齐大笑。
“哈哈!就这样的疯婆子还是郡主,咱们娘娘就被这样的货色闪了耳光,可真是窝囊!”
“是啊,咱们兄弟今日便杀了这郡主,给娘娘报仇!”
就算花沅爬过狗洞,也能听见他们的话。
逃命的脚步不停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依旧全力奔跑。
谁能告诉她,硕大的中宫为何一个护院都没看见,不是说林皇后一直唯唯诺诺,都窝囊成这样了,却还能控制中宫,偷偷养暗卫不成?
这也藏的太好了!
“你妹的,前面没有路了!”
后面的暗卫死死咬住她,见她无路可走,缓缓上前。
“郡主!还要不要接着跑?”
在这群如狼似虎的暗卫眼里,孤身一人的花沅,可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花沅抹了把额上的汗,道“这里可是中宫,难道你们要在宫主,杀了本郡主不成?
如此一来,你们还能活,圣人绝对不会放过林皇后的,不要真是自不量力!”
暗卫头子上前,凑近花沅,得意的笑道“郡主您可真单纯,谁说我们要杀了你?
哈哈!兄弟们随口一说,郡主别当真。
咱们可从没想过要杀了郡主,而是让你生不如死!”
不待话落,便掏出袖中的朱砂瓶,纵步上前,欲将手中的朱砂瓶,倒在花沅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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