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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贵妃顿悟。bkeasrg
就说嘛!自家的闺女怎么可能辟谷求雨?
还一天不下雨,就一日不吃饭。原是躲在茅房里偷吃,这种事儿也只有自家的闺女,才能想的出,做得来!
花沅摸着精致的小下巴,满脸运筹帷幄的神色。
“对了娘娘,咱之前做的干冰和七彩泡泡记得给我带上,沅儿这回玩把大的!”
朱见濡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干冰、七彩泡泡?”
花沅挥着小肉手比划着,目光灼灼的讲解起来,眉梢眼角颇有炫耀的意味。
“这都是沅儿献给娘娘,解闷的玩意儿。
干冰做起来麻烦,七彩泡泡容易些。
将油脂、皂角、热水,红墨汁融合在一起,混合成红色的肥皂水里,加入砂糖和茶叶,放在阴暗处过夜后,便做成了吹起来鲜艳,且较不容易破裂的七彩泡泡。”
荣贵妃听着,眉眼间也尽是骄傲。
自家闺女不禁活蹦乱跳,小表情眉飞色舞,丰富多彩,还总是奇思妙想。
得女如此,实乃老天厚爱。
她嘴角微微勾起,道“沅儿不是最怕热了嘛,凉亭里有了干冰,便凉快了!”
这些东西,在这个月她与小丫头都玩了个遍,也算弥补她缺席的童年。
朱见濡见媳妇高兴,自然没有意见。
即刻,让人拟旨。
花沅也更衣,准备接旨。
她头戴九翚四凤冠,脊背挺直的跪在软垫上。
冠上漆竹丝为圆匡,冒以翡翠,上饰翠翬九、金凤四,皆口衔珠滴,珠翠云、大珠花九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身着大衫、霞帔、燕居佩服之饰,长裙横竖襕并绣缠枝花纹,华贵异常。
花沅神色恭敬的跪在香案前,聆听圣旨。
汪稙郑重地举着贴金轴金劵,注视着绣着祥云瑞鹤蚕丝绫锦,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求治在亲民之吏端重循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隆褒奨。
尔遗珠郡主褆躬淳厚,垂训端严,亲友姊恭。
业可开先式榖,乃宣猷之本,泽堪启後,贻谋裕作政之方,柔嘉维则。
宣训辞於朝夕,不忘孝儒,集庆泽於门闾,式被自天之宠,遂令代朕雩祀,以示皇恩浩荡。
仰酬顾复之恩,勉思抚字载焕丝纶之色,用慰劬劳。
成化十一年,六月八日。”
花沅神态郑重的跪在香案前,面上聆听圣旨,实则回忆着前世花府那些琐事。
御马监太监梁芳,贪黩谀佞,与韦兴比肩。
其党羽钱能、韦眷、王敬等,争着借给皇帝采办的名义,外出到各大镇当镇守太监,在那里滋扰生事,搜刮财物,但圣人因荣贵妃的关系,对这些事全都不过问。
后来梁芳又引进妖人李孜省及僧继晓,互相勾结,用阴私手段谋取私利,被他们拿着圣旨直接封官的,累计有千人,全都称为传奉官。
其中有些甚至是从毫无功名的平民百姓,一跃而成了太常卿。
若是她花沅没记错的话,那李孜省苦学“五雷法”,据说可以“致雷雨,祛疾苦,立功救人。”
以布政司吏待选京职,因贪赃事发,匿不归。学方士术,厚结中官,取悦圣人。在四年后,特旨授太常丞,改上林苑监丞。献淫邪方术,渐干预政事……
可这一桩桩一件件,前世同花府都没有干系,而她又刻意在荣贵妃面前进梁芳的谗言……
脑海中灵光一闪,被她捉到了。
今生因为梁芳失宠,所以并未成为李孜省要投靠的权贵,而素来清贵的花府却因恨她入骨,招揽了李孜省,用来打击自己。
汪稙的视线扫视花沅,皮笑肉不笑的笑道“遗珠郡主,要何时开始雩祀?”
花沅缓缓起身,轻声含笑,道“汪厂公辛苦了,由您亲自宣旨,本郡主感沐隆恩,自是即刻开始,但为示郑重,可否先容本郡主沐浴更衣?”
“好!”汪稙挑眉。
这小丫头没了冀漾在身边,竟也能临危不乱?这点比花牡可强多了,不过,可惜了。
按照花府的安排,这郡主活不过明日!
汪稙心中所想,面上丝毫不显,手微伸,道“这是自然,郡主请!”
花沅回到昭德宫,吃着荣贵妃准备的菜品。
也许是鼓励之意,竟是十菜一汤。
颇有一种“断头饭”之感。
哎,不管那么多了,上阵前先塞饭。
也不知明日能不能下雨,若是一日不下雨,她都不敢吃一点荤腥,万一被嗅出身上有肉味儿,她
可就名声扫地啦!
荣贵妃瞧着狼吞虎咽的花沅,心疼道“沅儿来口汤,别噎着!”
花沅往小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道“哎,就喝一小口吧,要不容易嘘嘘,人家若是祈雨,还老跑茅房那就乐儿大了。”
荣贵妃满眼都是宠溺,道“饭桌上不提那些东西!乖,我已经让人将你的木底莲鞋根部挖空,又钻了几个漏雾气小洞。
待里面填上干冰,到时沅儿姗姗走上祈雨的湖心亭,定会白雾飘飘,犹如腾云驾雾而来。”
“要的就是这效果,到时候我身穿雪色流仙裙,五丈余长的披帛一围,脚踏着白云吹着七彩泡泡。
衣诀翩翩的姗姗走向湖心莲花亭处……哇!想想都觉得是仙女下凡。”
眯着眸子享受吃着小笼包的花沅,得瑟的吹着牛。
荣贵妃想着那样的画面,不由得笑道“湖光湛碧,亭亭照水芙蕖拆,绿罗盖底争红白。恍若凌波,仙子步罗袜,如今霜落枯荷折。
其实沅儿无需用吹的,举着泡棒一挥,自然就出来七彩泡泡。”
“这个主意好,更神秘一些,我再用轻纱蒙着面,露出额间的花钿,定是又美又神秘!”
花沅啃着炭烧排骨的小嘴儿一开一合,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朱见濡大步跨进了包间,摇着折扇,笑道“郡主,吃的可真香,都不等朕了?身着大妆翟衣,还能吃成这般模样,这世间也唯有郡主了。”
“一直等着圣人呐,沅儿只动了碟子里的一面菜色,另一半还都没动呢!”
花沅没感到一点理亏的,笑得将眸子眯成一条缝,露出小虎牙。
“郡主有心了!”朱见濡微微颔首,亲自给花沅夹了几个够着费力的龙井虾仁,继续道“朕在湖心亭都挂上了薄纱,若隐若现,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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