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在龙蚺口中一个空翻,足尖轻点,飞身接到荷包。bkeasrg
利落将药粉撒在长剑上,单手剑斜上劈去,护身和剑刃顶住黄金龙蚺的獠牙。
剑式顺势重挑,剑指苍穹,狠狠突刺进黄金龙蚺的上膛。
如此反复,剑剑入肉,次次入魂。x
一道道剑气极光,杀意弥漫,荡漾而出,如涟漪,似海浪,席卷十方。
花沅瞧着势头不对,怕给冀漾添乱,拖着五脏六腑的剧痛,奋力爬着进了不远处的龙蚺洞。
动作艰难,她却无比坚持。
进洞这一看,发现堆着满满的白骨。
这些人都是被黄金龙蚺吃掉后,吐出的骨头吧
真是个害人无数的恶畜!
刚刚若不是冀漾来的及时,自己也成为这森森白骨中的之一了吧
花沅心中愤恨,勾起心肺处的痛,手捂着胸口的抽痛,咳嗽不停。
“噗!”一口鲜血喷出。
她怕是大限将至了,昨夜被蒲家母女踢伤了脏腹,身体烧了一夜。
如今又被黄金龙蚺紧紧缠住挤伤内脏,更是伤上加伤,不过能在临死前再见冀漾一眼,也算是上天厚爱了。
花沅又吐了一口鲜血,心肺疼得喘不过气,不知不觉眼皮宛若千斤重。
整个人瘫在森森白骨上,仿若与骸骨融为一体
洞外,冀漾忽然想起师傅传授的咒术,那是他当初无论如何也无法领会真谛的咒术,就连玄和师兄也无法参透。
可如今他却懂了,武人的武力从不是为了那权势地位,而做下的杀戮。
最强悍的力量来源于爱,守护心中最珍视的人。
无那尘缘容易绝,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是因非情之至也。
冀漾顿悟
“北斗灵灵,斗柄前星。贪狼操恶,食鬼”
双手结成法印,唇型微动,陡然从口中爆发出金光璨璨的经文,无比璀璨。
经文与落叶好似幻化成锁链,缠住七八丈长的黄金龙蚺。x
他口中咒语不停,对着漫天的飞沙走石,混乱的天地,微微抬起手,隔空用力往下压。
刹那间,风平浪静,天地间如静止一般。
“嘶嘶”巨蚺的悲鸣,口中血流如注,挣扎不休。
慢慢地金乌露了出来,散发着金光,落石归位,水中的鱼儿缓缓向东流淌着。
黄金巨蚺保持着翻滚的狼狈,再也无法动弹。
安详不过片刻间,陡然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隐隐的雷声从远方传来。
“咔嚓,轰隆,轰隆隆!”
接着是一阵闷雷,雷声隆隆,电光闪闪,声声作响,闻之心惊胆颤。
锯齿形的电光,不时地冲撞天空,敲打着高山峻岭。
乌云严严实实的盖住了金乌,白昼犹如黑夜。
尘土漫天,树叶乱飞。
冀漾发觉咒法已成,迅速从龙蚺口中纵身而出,x33小説手機端:s。
这时黄金龙姌已不在挣扎,闭上了似铜镜大的血眸。
也不知是秘药发作了,还是失血过多,亦或是两者皆有。
冀漾最后回首,淡淡瞧了一眼那龙蚺满身的金鳞,犹如是罪恶的象征。
他大步跨进龙蚺洞,也不知沅儿可好
流了那样一身血,沅儿该多痛啊!
冀漾迈进蚺洞,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浑身血污的花沅,趴在皑皑白骨之上。
她没有一点生气,身子也无呼吸的起伏。
哪里还如往日那般甜甜的叫着自己“哥哥”,告诉自己冷了、饿了的狡黠
冀漾大怔。
不!沅儿,沅儿不会有事的
沅儿!
他在心里不停的呐喊,但步子却是一点都迈不开。
此时此刻的冀漾,哪里还有刚刚斩杀黄金龙蚺的半分果断狠戾
犹如一匹被抛弃的狼犬幼崽。
他眼眶发红的,孤单无助的徘徊着。
只觉得内心忽然空了,仿佛他的世界失去了阳光雨露,只剩下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
过了半晌功夫,雷声渐渐弱了。
冀漾依然站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直勾勾的盯着趴在皑皑白骨上花沅,窒息感压抑着他。
脑中闪过一幕幕她巧笑嫣然的模样。
“俊哥哥,小女子闺名花沅,是花府八姑娘,并非是边府里面的小医女”
“我六岁开始换牙,长牙的时候沅儿很乖的,都没敢舔过,如今都换好了,很齐的呢!”
“哥哥,记得给沅儿捎套被褥回来,要厚些的,银钱从我卖身银里面扣”
“哥哥,都拿走沅儿的卖身契了,就是我的主子啦!
咱们是自己人,哥哥要对沅儿好些。
倘若沅儿患病了,不是还要劳烦哥哥亲自照顾”
“疼!”花沅嘤咛了一声,手指微微一动。
登时,冀漾含泪扑了上去,急切唤道“沅儿沅儿!”
小丫头好不容易过了好日子,依着那个爱沾便宜的性子,如何舍得死
冀漾匆忙用匕首划开自己腕间血脉,喂给她。
花沅虚弱的将眸子睁开一条缝隙,嘟囔道“疼,疼疼!”
“沅儿,乖,哥哥这就带你去找大夫。”冀漾声音沙哑,带着不可自抑的心痛。
花沅被他翻了过来,倚在他的肩上,有气无力的捂着胸口,道“咳咳疼!”
“沅儿,别急!”冀漾连忙劝慰。
花沅疼得拧着小脸,伸出满是血污的小肉手,指着胸口,道“哥哥你摸摸我肋骨是不是骨折了,是毒妇被踹的胸骨疼的厉害,喘不上气”
“胸骨端向内折断,断骨对胸内心肺处造成了损伤。
这伤是致命重伤,沅儿还能如此坚强,不哭不闹得,可真勇敢,是个大英雄”冀漾颔首,轻轻地摸了摸。
说着,他趁着花沅一个不留神,就将断了的胸骨接上了。
“呜”花沅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眼泪汪汪含在眼眶打转。
冀漾接骨后手抖的也是厉害,这断骨直插心肺,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可不能再耽搁了,遂分散着花沅的注意力,狠了狠心,这才快速接上直插心肺的断肋骨。
冀漾心疼得手忙脚乱。
“沅儿,乖乖,不疼的,接骨后才不疼的,若是不接那才疼呢!
咱饿不饿,渴不渴”
“呜呜!又渴又饿,沅儿都三天两夜没吃过东西呜呜!”
花沅越想越委屈,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无声滴落在冀漾怀里。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