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千缤不想水火二神的到来并不是阻止这姬罗行凶。
敏敏也惊得仰头,血肉翻出的双眼极为可怖。要高声质问,出声却嘶哑难闻。九黎浑噩垂头,似乎并未受外界变故所扰。
“万事皆有法度,因果循环是为天理。千缤,你执迷了。”华光出声。
“纵使因果循环,这姬罗欲以七十二重天劫处罚两人,手段也未免太过了。”千缤争辩。
“哦?”华光惊闻如此重刑,侧头打量姬罗。原是个蛇蠍美人。
姬罗好笑的看着激愤的花神,“这可是他们两自己选的。”
“哼,你手段毒辣,这必损命数的天劫之刑难道不是如你所愿?”
当然不是。
她还有更好的办法。
不理会旁人的众说纷纭,左手捻诀化出光球罩住九黎,祭出黑晶石迅速刺入眉心,霎时九重天灵光大震,无数星光柔丝从额间涌出。
九黎痛不欲生,挣扎嘶喊。
华光正为痛失弟子遗憾。这小仙九黎,日日勤耕不辍苦研道法,是个难得修行之才,可惜了。
白曜却劝慰他大可不必,这小弟子并无性命之忧。
“凤凰一族天寿有限,靠涅槃得享长生。有一秘术可借外力强行使其重生,期间抽取精魄,便可改情换性,是以常用来教育族中不成器的子弟。”
说话间姬罗凝神聚气,在漫天的摇曳柔光迅速抓出一条狠狠捏碎。
此时震荡出去的气浪迅速收拢,九黎身体被内在的金光撕裂,随着最后一声嘶喊,气浪回到他的体内腾起冲天的火光,一只火凤直冲云霄。
华光大惊,“此等辛秘,你是如何得知。”
白曜眼见姬罗出手利落,思忖道,“我也好奇,她是如何得知。
火凤在空中飞旋数圈后火光燃尽,翩翩下坠。
华光捻诀化出结界护住九黎残体,又唤来弟子将其送回太阳殿,嘱咐其好生照看。
众人为这番浴火涅槃的瑰丽景象惊叹不已。
水仙敏敏虽目不能视,但听到九黎撕心裂肺的痛喊,心里更加惶恐。强撑着沙哑的嗓子一声声叫着恋人的名字。
“姬罗,你到底对九黎做了什么。我敏敏就是以魂祭天,也绝不会放过你。”
看罢九黎这厢凤翱九天,姬罗回头打量形容凄惨的敏敏。
“别担心,你的小情人好得很,不过你就不一定了。”
“你什么意思?”敏敏闻言先是一喜,接着便是惊惧交加。
“凌波摇曳玉玲珑,不是一朵超尘脱俗小白花吗。把你丢到聚浊池里,我倒要看看,你能冰清玉洁到几时。”
唤出法阵隧道,捻起敏敏随手抛入。
“别着急,待够了七七四十九天,自会放你出来。”
“聚浊池?”华光疑问。
白曜挑眉。
“凡飞升得道者,入仙籍前需得天水濯尘,摈弃暗念私欲。洗尘天水汇于聚浊池,每五百年由我做法净化。”
华光闻言抚掌一笑,“观此种种,这姬罗怕是与你大有渊源啊。”
白曜不置可否。
姬罗回眸挑衅一笑,“水神不介意我擅借宝地一用吧。”
“荣幸之至。”
“既是如此,我便厚颜再向水神借上一物。”
白曜含笑,“姑娘请讲。”
“传闻水神伴灵玉而生,此玉可通天地鬼神,问前生后世。“姬罗看着白曜,试探。“借玉一用,抵了这一剑之仇,岂不是正好。”
华光摇头,“你真当天界都是昏聩无能之辈,由得你信口雌黄?此玉可统三界水域号万千水族,不是你小小妖物能觊觎的。”
白曜却不以为意,“姑娘所言极是。
“你肯借?”
“为何不肯?”
姬罗深深打量了一番白曜,青年面如冠玉,嘴眼带笑,不似作伪,再轻瞄他的胸口。
“你倒真是心宽。”
姬罗意有所指,白曜心中疑惑愈烈。
世人皆知他伴玉而生,却不知那玉其实是伴心而生。
她是从何得知?
华光不知二人眼中机锋,急欲打消姬罗借玉的念头。
“你到底有何疑问,若关情缘可问月老,预知往来可观天书。不必强借这天界至宝,徒惹风波。”
“他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姬罗冷嘲,踢开脚边挡路的石块,“这玉不借也罢,水神且记着尚欠我一剑。小长宁,我们走。”
“慢着。”千缤厉喝,“你重伤仙界弟子,损毁天门巨柱,还想一走了之。”
“怎么,打还没挨够?”姬罗啧啧摇头,“你们天界道法不昌啊,新近升上来的神仙愈发的废材了,哪有当初女夷的半分风采。”
“你见过先花神女夷?”白曜疑问。
姬罗笑而不答,勾手叫长宁跟上。
长宁这边对着诸神深深一拜,忙跟上姬罗步伐。
“女夷早已寂灭,这小妖是从何处领会她的风采?”华光向。
“未必是她亲眼所见。”白曜看着手中颤动的行止沉思。
千缤不服,“两位贵为天界主神,平日里隐匿神殿不问世事也就罢了。今日这妖女横行逆施,损我神族威严,两位竟也视若无睹。“
华光冷眼打断她,“本神如何行事是你一个小小花主能随意置喙的?”
白曜收了长剑,不欲争辩只向华光点点头,“我先回昆仑山。”
“我与你一起。这神族越发浮躁了,还是你会躲清静。”
千缤气结,这些个上古大神行事诡异,向来看不起新神,想不到今日更是连一族声望跌宕都置之不理。
“神族愈发浮躁,不是还有两位尊神行事稳妥吗。一个避世万年只为铸剑,另一个游遍八荒藏纳宝器。”
白曜身影慢慢隐匿在云雾中,“一族威严不是靠嘴皮子功夫撑起来的。你确实不如女夷良多,回去好好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