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抱着谧文哭了多久,哭喊到最后,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在嘴里喃喃地问着:“……为什么……”
花影在门口踌躇徘徊着,却又好似不敢进来,池泽现了,问:“你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做什么?”
花影这才慢慢走进来,目光闪烁不敢看我,支支吾吾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两只手不停拧着手里的帕子……
池泽有些不耐烦:“这是出什么事了?”
花影有些忍不住,一双眸子泪汪汪地望着我:“主子,您……您礼艺考试……”她咬咬牙又接着说“判了……零分”
“不可能……不可能……”我木讷的念着,已没有了多余的心思去思考,掀开被子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我要自己去看,不可能……”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去,乖乖待在房中,我去问问。”
我将拦住我的池泽推开,向外跑去,又因跑得太急,摔在了院中。
谧文和池泽追上来欲将我架回去,在我们僵持不下时,一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待我看清这人的身份后,不禁有些哽咽道:
“先生”终于有人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
这位在凤南缨幼年时期便指导过她礼仪的学官本是带着怒气进来的,但此刻看着她如此虚弱,脸色也苍白的难看,面上实在气不起来,只满是惊讶与关怀,惋惜地道:“南缨,你这次怎得如此糊涂啊!”
“先生此话何解”
“天庭曾有一种术法名为尪,专门用于礼罚,但一次执行时,由于这种术法的不稳定,导致了一个部族惨造灭族,仅一人幸存,便被天帝所禁。而那位幸存者……就是这次礼艺的主考官。”
他说到这里我便已然明白了,我的考卷上不仅提到了这种禁术,甚至还……
“南缨啊,你这次,可是把这位礼法界大家得罪透了,唉……”
我心中一惊,忽地意识到了什么,转身紧紧抓住花影的胳膊:“快,快去看看那几本礼艺的书,把它们拿过来,快!”
花影迅速跑开,过了许久才回来,面色难看地冲我摇摇头,手中空空如也。
“呵”我轻笑一声“哈哈哈……又是一个套……”
我大笑着站起身,指着瑶颖房间的方向:“呵……我凤南缨真是有面子……值得你们这般煞费苦心……”
喉中涌上一阵血腥,眼前一片黑,身随梧桐树叶落下……
——
艳阳高照,暖风将外面的梧桐叶吹的摇曳,树影斑驳。
我已将自己关在房中好几日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连睡觉都不敢,我一旦将眼睛闭上,脑海中就抑制不住地想起元君待我的那些好来,心中难免再次悲痛。只能日日坐在窗前,对着院子里的花开叶落发呆。
犹记那日池泽实在是气不过,喊着要去找那朱雀母女讨个说法。谧文尚知道劝他这样不过是无用功,天宫皆知朱雀元君是极宠我的,再怎么闹都挑不出人家的错来。
可我却只能哭着求他不要去,我委实害怕,害怕会有更残忍的东西被摆在我的面前。如今想来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顿,竟窝囊到如此地步。
谧文身上的事情忙的厉害,这几日过来的少。池泽倒是来的多,却绝口不提这段时间的糟心事。惟一次,见我梦魇的厉害,担忧却又气愤不已,站在床边指着我骂,竟是硬生生将我骂的醒了过来……
“凤南缨,好歹你也是神裔,你这副模样当的起仙家们一口一个‘小祖’地叫着你吗?你不一直自诩是个心宽体肥的,那就管别人怎么说呢,直接熬死他们不就行了,等你成了上神,那两只朱雀鸟一辈子都得仰视你!
更何况,谁说你就被养废了,咱又不是非天宫不可,实在不行……你就跟我去青丘,按我青丘的养法来,你看我们青丘还不照样个个是上神,谁稀罕这破地方了……”
……
想起池泽这话糙理不糙的话来,心中实在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外面阳光正好,顿时有了出去走走的想法,凤凰吸收了阳光,应该可以恢复些元气吧。
这么想着,身上也动了起来,沿着不远处的一个荷塘走着,走到一个亭子边,见里面两个小仙娥正在说着话,我不便打扰正欲绕开,却听见……
“听说三皇子殿下亲自向天帝陛下请旨,希望能与朱雀鸟族的瑶颖公主一同出征。”
“唉,亏我之前一直以为会是南缨小祖呢。”
“得了吧,到时候在战场上,还得专门派人保护南缨小祖。”
听着这两个小仙娥话,我十分不是滋味,我此番的处境,又如何妄想与燕晗相配。
尚来不及仔细思考,却见走廊拐角处藏了一道身影,那人见被我发现了,转身欲逃,我忙追上去。那人可能未料到会被我发现,逃离的步法有些慌乱,很快便被我追上,待我看到那人的面容,发现这人竟是瑶颖。
很快我便明白了个大概“你是故意让我知道的。”
瑶颖深吸一口气后,复又重新定定的看着我“是”
我见过瑶颖很多回,看过她的眼睛很多次,那只好看的眼睛里,对我曾有过厌恶,无奈,淡漠,试探……但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怨恨……
“这么恨我?”
“是,如果不是你,我不必活得这么难受”她声音有些激动。
“那被你们捧杀的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们呢?”我的声音亦在颤抖。
“确实,其实如果你未曾对燕颔动过心思,你到现在都一直会是快乐的……凤南缨,你至少得到了快乐,你现在的处境,其实都是你自找的……”
“你也喜欢他。”
“对,很早以前,比你早!”她对我喊道:“其实你的出现,真的很多余,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真的很活该……活该!”
我看着她猩红的双目,一时间有些语噎,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好似我真的是那个第三者,我真的活该,我只能不停的摇头……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狼狈地跑开了,甚至不敢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