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多久没进出这里了?
从先皇逝世之后,他整日在皇宫伪装自己,习惯一旦形成非常可怕。
皇上来府上了?
管家还在王爷院子里纠结,这边就得到消息。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某帝穿着便服踏入这里。
“皇上,王爷他还在休息。”
老管家话语一出,就瞧见某帝王挥挥手,装作一脸不明的模样,实则心里依旧在抽,所以这是睡了三天三夜还不够要继续睡?
“朕只是来看看皇叔。”
小皇帝一脸严肃关怀的模样,眼珠子时不时飘向内室,让管家都忍不住叹这皇家基因的强大。
既然他是傀儡不谙世事,对外宫商依旧保持这幅模样。
也不知道骗过了多少宫女太监以及朝臣。
老管家轻咳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显然也在扭曲,看着小皇帝就想到王爷小时候可爱的模样,哎……人老了,稍微一下就能怀念起过去。
宫商准备推门而入,立刻被老管家制止了。
“皇上且慢。
王爷……睡着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要是伤着了皇上,那就不大好了。”
这只是其一。
其二的原因更重要。
到底是自家王爷,现在睡着了毫无防备,要是小皇帝来此受人教唆或者王爷出事了,那可就是他护主不力了。
宫商也是想到了暗卫先前说来的消息,尤其是睡梦中的皇叔将女婢从屋子里扔出去重伤昏迷……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皇叔的暴力呢?
也不管老管家怎么阻拦,宫商是铁了心要进去。
“皇上……”
老管家还未说完的话被屋门瞬间隔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皇帝打开门走进了王爷的屋子。
但愿,王爷手下留情……
皇上来了王府,必须把这个消息传给徵王。
人群中,一个女婢将身子偷偷向后退去,准备去一边传信。
当宫商关上门的刹那,那双明亮的眸子瞬间阴暗了下来,目光一侧飘向内室呼吸睡着的余白,步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良久没有动作。
男子身着银白色的广绣流服,肆意的敞开在原处,倘若不是胸口起伏的心脏,难以让人想象这人是否活着。
只是,怎么好似有什么鼓了起来?
宫商带着疑惑,从那张完美的脸上将目光移下。
不等他继续细看,就瞧见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子,将修长的后背对着他。
皇甫枭呼吸一窒。
噗……
摄政王府的餐桌上,背后的女婢以及管家憋着笑意,流亮的眼珠反复在上方二人身上流转。
坐在侧边的宫商面前摆放着的碗筷没被动过,在他习惯做傀儡的脸上摆满了幽怨,尤其是在触及一旁吃得欢乐的余白身上愈发明显。
大堂位上的两个人儿明显大小,一人是摄政王,一个为皇帝。
略大一点的人儿正碗筷不停,毕竟对于睡了三天的宫商而言,现在急需补食。
而宫商,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却并没有以往的光净,尤其是在眼睛上那围绕一圈的青色,让堂下伺候的人想笑又不得笑。
在宫商周围的怨气快要实体化的时候,余白终于吃饱喝足擦了擦嘴,一脸的舒适。
“皇叔……”
宫商现在还是个傀儡皇帝,在外自然不可能摆着一张冷脸。
换做是以往他是不敢这么做的,但是现在实在……
他只是去叫醒皇叔而已,谁知道刚走到床前触碰到她的肩头结果反手就被上一秒昏睡的人儿一拳头打了过来,正中左眼!
不用提力道,光是看这眼圈一周明显的青色就知道有多……重点是他明天的早朝,又要丢人了。
余白丢下碗筷,打了哈欠,顺着这声幽怨抬眸看去,沉默良久,总觉得缺点什么?
宫商在这双看透世俗的眼睛面前打了个轻微的寒颤,有股不妙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在余白出手的一刹那,有了防备的他本能朝身后退了一大步,躲过突来的拳头,也不管有没有暴露什么,一脸的生不如死。
躲过了拳头,却没能躲过被压的命!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眼睛瞪大了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连一旁的老管家都觉得心脏扑腾的吓人。
只见上一秒还处于静动的余白伸出拳头,同时一把被反应及时的皇甫枭抓住了手腕,力度使用的过于大了些将她带离了原地,脚跟倾斜,重力不稳的她顺着力道倒下。
宫商也没想到自己出手会将皇叔带离原地,当下收了劲儿却也来不及,想起不能暴露武力的打算,装作摔打在地。
然而……
余白显然也有些错愕,原身虽然没有武功,但她灵魂力强支配起来还是及其敏捷的。
被宫商抓手腕的时候她也正好将力度收了回,于是在短短惊讶一秒的同时避免自己摔倒在地,膝盖收拢。
于是,余白就这么摔坐在了摔倒的宫商身上。
准确来说,压在他腹部。
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刚好符合余白放飞自我后的某种玩味,对上小皇帝愣住的脸庞,唇角的弧度越发神秘。
余白轻轻侧头低下一些,刚好对上宫商那双明显错愕的瞳孔,左手飞速拉过他的领口。
“侄儿这样可是满意了?”
两人离得极近距,余白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打在宫商的脸上,几乎是瞬间他的瞳孔里放大的都是这张邪肆的脸。
宫商良久说不出话,乍一时也忘了自己的伪装。
他只知道这是第一次两人,离得如此近。
余白唇角的弧度越发弯翘,对上那双过于震惊的眼睛,她不光是从容,一股恶趣味油然而生。
……
就知道这大猪蹄子不安好心,居然借招故意接近大佬!
对于零一而言,除自己外接触大佬的,都是大猪蹄子。
年归的格调在零一心里还高些,至少不是大猪蹄子,而是伪奶狗。
零一的吐槽入不来宫商的耳朵,此刻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儿有一双清透的眸子,仿佛早已经将他看了个干净。
脑袋嗡嗡作响,对她的问话也没听进去。
余白眉头轻挑,看着过于呆板的他,突然失了兴趣。
在她准备松开手离开的时候,宫商抓住了那只手,声音沙哑稚嫩。
“为什么?”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掌心的温度互相传递,四眼相对,若他们二人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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