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芜问江老爷子：“污染物是什么？”

江老爷子的唇动了动。

他知道言芜一个没有见过任何世面的女人，根本不懂这些。

他说这些，也并不是为了要言芜懂。

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继续说：“会让人的基因产生变异，大部分正常人承受不住这种产生变异的过程，会原地爆炸，就算能承受住，变异后就会变成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他顿了顿，补充：“行之的身体现在状态很差，他承受不住这种变异。”

如果依旧无法遏制这种污染物在江行之的身体里大肆繁殖，江行之很快就会爆体。

言芜惊愕，那宁川周围住着的那些人，岂不是都有危险了？

但江老爷子还没说的是，提炼矿石时产生的那种污染物本身并没有这样的能力。这

这种污染物被排放到各种地方，恰好有一处地方是彩霞镇当年提炼矿物时候排污水的大坑，那个大坑虽然已经干裂，但依旧有很多年前残留下的污染物。

两种污染物混杂在一起，又经过了地面的重重过滤以及化学反应，渗透到地底后，才会提炼出那样的墨蓝色液体。

言芜的眉宇间忧心更重了，“那，那行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江老爷子抬头，怔怔地望着言芜。

他想，他真的不该在那一日进行那样的豪赌。

他救回了自己女儿的一条命，可是，可是他的孙儿却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

上位者当杀伐果断不被私情困扰。

这一点，他的孙儿就比他做的好。

“阿芜，医生们还在研究药物，但行之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各种方式都已经试过，他的身体现在就在崩溃的状态中。”

“阿芜。”他不等言芜回答，喃喃地，又说：“我有一个方法，一个不是很确定的方式，需要你帮我，你愿意，愿意帮我吗？”

他语气恳求，就如同一个无助的老人家，紧张而又乞求着想要抓住最后那么一点希望。

言芜觉得自己，好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江老爷子大约是觉得，这是江行之的死劫？

所以想要她来代替江行之的死劫？

江老爷子，是想要她的命吗？

她想，别看现在江老爷子一副快要跪下来求她的模样。

就算她拒绝，江老爷子也不会允许她拒绝。

言芜垂眼，不动声色地，问他：“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吗？我该怎么帮忙？”

“我需要你的一块心脏。”江老爷子用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我会让医生在取了你的那点心脏后，再给你做修补手术，你的心脏和从前会没有半点区别。”

“爷爷，你上次说，只要我过去送个钱就可以。”

言芜望着他，声音平静：“但我被人绑走了，你现在和我说，要取我的一块心脏，那到时候，我的心会不会全部不见，我还会有命在吗？”

江老爷子完全没想到言芜会这样说。

并不是拒绝，她语气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一个旁观者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