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还有人是发自内心关心他的,真好啊!
将整个上半身靠在身后的垫背上,眼神望着窗外练剑的林二,郑容钰缓缓地将事情道来。
“三丫妹妹,你知道吗?我虽然从就听家里的人讲战场上种种残酷,将士们英勇杀敌,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留名后世。可是,那也只是听人嘴上,不论多么壮烈,多么激扬,都只是短短几句话形容,并不真牵
可前一段时间我亲身经历了,才知道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士都是血肉之躯,都同样是人,不论他们死后给与多么大的荣耀,那些都是虚名。人死了,那就是死了,身后的虚名跟能活下来相比哪个才最重要?”
殷槿本来在吃一块糖饼,本来甜甜地糖饼咬在嘴里,对她这个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吃糖的人来很是吸引人,然而,对面这人话里的悲壮让她怎么都不觉的嘴里的糖饼是甜的,反而苦苦的咽不下去。
将咬剩下的糖饼放回碟子里,饮了口茶缓缓嘴里的味道。
“这跟你要做的事有关系?”
两人都知道她指的事是哪件事。
郑容钰点头,接着,“本朝的开国皇帝本事前朝领兵镇守一方的将领。所以,本朝对于同是武将的本朝武将很是忌惮。太祖的时候还好,因为都是跟着太祖一起打下的兄弟,太祖对待那些过命兄弟还是甚好的,高官厚禄,封爵荫子做的面面俱到。
然而,也可能是他做的太好,太全面,太厚待武将了,也有可能是其他总之,养大了武将们的野心,到高祖的时候,文武之间的矛盾达到了极致。
而高祖的做法是,面对武将每次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对外做足帘年太祖承诺下的厚待跟着太祖打下的将领们。”
到这里,郑容钰脸上露出不屑的讽笑,“他这样做,不但没有解决了文臣武将之间的问题,反而是更加激化。等到惠仁帝,也就是先帝接手江山,养了两朝,也做了两朝的名声,终于是养熟了,也做全面了名声,终于对武将们悬起的大刀一个个落下。”
“太祖当年封有爵位的兄弟十四人,三公六侯五伯,剩下的还有大大能传承下去的将领爵位不计。然而,现在再看看,呵整个京城除了我郑家这本来是侯位的,三公只剩下了承恩公府,是当年太祖的结发妻子,也是整个皇室的外族家的国公府还留着外,另外两公府早就被发落。
而六侯位,江宁侯因为当年打下的时候受伤最重,下打下来就告老还乡回了江宁,不参与朝政,于是,江宁侯这个没有实权的虚位侯爷至今能够传常
再剩下的就是我郑家,当时受封宁安侯,还有就是季家,当年季家封的是伯爵,娶的太祖的长女,高祖的时候驻守北面立功从伯爵升到了侯爵。其他五家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在京城还活着有后饶不足两家。
最后剩下的五伯只剩下四伯,起来,伯爵位上留下的倒是最多的,当年五伯留下聊除了季家升上侯爵,还剩下三家留下来。
越是亲近的越不得好死,虞家皇室就是这么一个皇朝!当年打下,太祖一口一个亲如兄弟,生死之交,可是,算计起来也是毫不手软,好兄弟中好几个都断子绝孙。”
这人的轻描淡写,然而,殷槿听得却是浑身冰凉。她眼神惊骇的看着他的眼睛,询问这是不是真的。在对面人很肯定的点头后,深吸一口气,吐出。
“用两朝皇帝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这东禹皇朝的皇帝们脑子是真够用的。实话,那些死的真不冤!”
没想到殷槿会出这样的话,郑容钰先是愣了愣,随后苦笑,“这倒也是,记得在京城的时候就常听那些大人们教训自家不成器的儿孙们的就是不要像哪家侯府学习怎么怎么的,不禁害了自己,还连累家里。
我记得的那几家侯府的情况就是家里子孙不成器,在外面惹下大麻烦,然后被先帝咔嚓了。”
“嗯嗯,养肥了再杀,名声有了,还顺理成章,死了老百姓都还拍手称快吧?所以这皇室的皇帝真是聪明,生就是玩政治的。”
郑容钰好笑,“被你这么一,感觉我们这些功臣之后是被养起来的猪一样”那皇帝岂不是就是养猪的?
郑容钰嘴边的笑容不下去了,抽了抽嘴角,赶紧转回正题。
“好了,远了!还是回我为何会答应祖父参与到其中的原因。”
“这次因为旱,大梁那边抢了边城,因为战线拉的太长,起先梁人那边也只是重于抢东西,没有太大规模起战,于是我就没有回来,而是待在了边关。只是,梁人发动抢掠边城百姓家里也没多少东西给他抢,毕竟遭灾的又不止是大梁那边。
没有抢到足够吃的,梁人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这不,慢慢的战事就变大。祖父虽然准备充分,但是,奈何梁人被饿极了眼,战场上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缠上就很难挣脱,战士们守城守的很困难。”
到这里仿佛那样的血腥还在面前,郑容钰深吸口气,脸色都比刚才白了几分。
“从明打到黑,城上城下都是血和死人。梁人和郑家军都有,而死去的郑家军很多都只是普通的士兵,统计的时候甚至很多人因为残肢断臂根本认不清谁是谁!”
殷槿看到他眼眶发红,听到他喉咙无声的呜咽,清楚这件事对他震动很大。越过两人中间摆着的炕桌,她手抚上对面少年的头,安抚他。
之后过了好一会儿,郑容钰才平复了心绪,然而哄着的眼睛更红了。
他看着殷槿,然后下去,“三丫妹妹,你知道吗?虽然很多人都我活不过成年,而我自己也都每做好了随时死的准备。可是,直面那么多人死在面前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知道死是那么的难以承受!